等他走近,江励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自行车的一只车轱辘卡在井口,那枚橙色的警示路锥也被他撞进了绿化带。
他从地上坐起来,脸颊、额头、手肘,全是擦伤。
“骑车不看路吗?眼睛用来干什么的!”楚可乐骂着,眼里全是懊悔。
他蹲到江励腿边,捏他的手关节和脚关节,“怎么样?骨头有事吗?”
江励勾起指头,蹭了蹭脸上破皮的血口,反过来安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担心你大爷!”楚可乐嘴上骂骂咧咧,手上一刻不停地检查几处关节,等确定没事,他搀人站起来。
“先送你去医院。”
“等等。”江励按住他的手。
楚可乐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说,等了半天,却听他无比认真地问道:“我把情书还回去,你能不能不生气?”
“……”楚可乐差点气笑。
还回去?
接都接了,还回去结果能有什么改变?
其实说来说去,楚可乐自认为他和江励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江励收了别人的情书,而是江励不喜欢他。
或许江励确实不喜欢江天然,可江励同样不喜欢他。
他没打算真的跟江励老死不相往来,他只是需要时间,重新回到“朋友”的身份去面对江励。
至于需要多长的时间,他也不知道。
江励全身多处擦伤,要及时处理。楚可乐请了两节课的假,先带他去医院治疗。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楚可乐跟江励约法一章,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不理人,但江励在他高考结束前不要过多打扰他。
江励问“过多”的标准是什么?
楚可乐答:“一天十句话。”
当天晚上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江天然又一次来找江励。
江励如他所说,将情书还了回去。
但他没说……他写了回信。
“……”旁观的楚可乐用尽毕生所学,骂了句“草”。
从那以后,江励按照约定,本本分分每天就跟楚可乐说十句话。
两人维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熬了又熬,终于熬到了高考。
考试结束当晚,参加毕业聚会的楚可乐收到了江励的短信。江励约他见面,时间定在成人礼的后一天。
楚可乐没有答应,在拒绝完江励后,隔天就提着行李箱和安丘一伙人出国,去完成他们的毕业旅行。
坐在飞往大西洋的飞机上,楚可乐看着窗外无比惆怅。
说是毕业旅行,实际是他给自己的最后考虑时间。等他回来,他就要学会以“朋友”的身份,和江励正常相处。
但对于楚可乐而言,从小到大他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还没从国外回来,江励却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