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邪神现在这样的反应,即使生气也没?有迁怒于她身边的人,是还念着一点情分?
回到了淮水区7号别墅,白雾下车前想?起闻栗的话,拿出?了一支口红擦了擦。
这几个月里她经常会想?起那些记忆,状态一直很差,已经习惯了每天抹上口红来保持好气色。
正?午的阳光本该洋溢着暖意,白雾却只感觉到了冷。
站在门前,手?搭在门把手?前,白雾脑海里闪过许多种可能。
或许她一进门就会被从?身上钻出?来的黑色触手?紧紧缠住,像那条蛇一样在短短几秒内被绞死。
又或者是被黏腻厚重的黑色粘液团团裹住,钻入气管,压迫窒息而死。
亦或是被锋利的刀切开身体,一片一片鲜活带血的肉装进盘子?里,在痛苦中亲眼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吃掉。
……
白雾按下门把手?,拉开门。
预想?的所有情况都没?有发生,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怔愣了下,过了几秒,抬步走了进去。
客厅没?人。
花厅和厨房也没?人。
白雾看了一眼二楼,走了上去,打开卧室的门。
卧室也没?有邪神的踪影。
早上还凌乱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床上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子?,丢在床边毛绒地毯上的衣服也不?见了。
白雾挨个房间去找,二楼没?有,三楼书房、放映室,甚至是储藏室都没?有。
只剩下后院没?找过了。
白雾从?楼梯上下来,沿着半人高的绿植石板小径往后院走,垂下的紫藤萝花映入眼帘,再往里走,紫藤萝花架下的秋千露了出?来。
秋千是前段时间邪神竖的,说是秋千,其实更像是个鸟巢型的吊床,半圆形的,有靠背有软垫,还有个小毯子?。
最?近天气冷了,中午午休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她一起窝在这里晒太阳。
白雾看着紫藤萝花架下的人影,青年阖着眼靠在秋千上,正?午的阳光在他眼下打上一抹阴翳,静谧无声,花枝细碎的影子?随着风在他身上晃动。
似乎是察觉到她来了,缓慢睁开了眼,露出?了那双漆黑冰冷的瞳眸,目光落在她脸上。
白雾顿了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顺从?地低下头?。
“大人。”
巫伏没?回话,只是目光安静地注视着她。
明明相隔只有一臂远,换做平时他会自然地把她拉到怀里抱着,一起靠着晒太阳。
可现在他看着她的眼睛,从?中看不?出?半点真实想?法。
他们昨天还极尽亲密,直到上午他还在想?该怎么送给她代表爱意的戒指,现在中间却裂出?了不?可忽略的罅隙。
——她根本不?爱他,只是在利用他。
所有疑心其实都有迹可循。
她从?来不?向她的朋友、她的家?人介绍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想?让他接近他们。
她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您”。
她从?来没?有向他索要过什?么东西。她送戒指,只是想?向他演出?来“自己很爱他”。
她从?头?到尾都在撒谎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
他被一个人类欺骗。
他也想?不?到竟然有人类敢欺骗他。
目光中的女孩忽然拿出?了那枚谎言之果,当着他的面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