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她低下头求他、祈求他,他或许会放过自?己。
但她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死的。
她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可为什么最后他还是变卦了。
他说,像以前?一样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她可以上学,可以和白瑜雅见面,可以和梁静去玩。
她听着他的话?,竟然可耻的动摇了。
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很好?。
原来自?己从来就是这么卑劣,从头到尾都是,有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她都要迫切抓住。
白瑜雅忽然有些严肃起来,稍稍推开她一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语气?也稍沉了一点,“你是不是又乱想了?”
她认真地看着她:“皎皎,我从来没觉得你对不起我什么,相反,有你在我才觉得生活变得有意?义了。”
她从那个满是囹圄的黑暗家庭里逃出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独自?一人生活毫无方向,她的人生空无一物。
是在收养了她后,她空荡荡的人生才被?渐渐填满的,她从不觉得她是拖累,反而觉得是她的支柱,是她的灯塔。
如果不是她,她或许会碌碌一生,不知所?向。
白雾怔怔地看着她,湿润的眸子?视线模糊,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爱意?。
“都哭成个小?花猫了。”白瑜雅又给她擦了擦眼泪,给她去厨房煮汤圆,过了一会儿端回来一碗热乎乎的汤圆。
“刚回来没多久,家里还没买什么菜,明儿再?去菜市场买,做你喜欢吃的醉蟹。”
白雾咬开勺子?里的汤圆,草莓酱流了出来,酸酸甜甜的,白瑜雅自?己做的草莓酱,加了一些花瓣调味,是外面买不来的味道。
她一连吃了好?几个,忽然闷声开口:“……我没有去接你出院。”
白瑜雅笑,“你那时候不是竞赛闭关呢,放心吧,你几个同学可热心了,跟王姐一起送我回来的。”
竞赛闭关,应该是牧云他们找的理由了,毕竟她一个多月没跟人联系过。
新年晚会正好?开始了,白雾吃完了汤圆,和白瑜雅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抱着星星抱枕,看着电视屏幕,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他以前?也经常这样跟她一起看电视。
白瑜雅大病初愈时常犯困,白雾精神一直紧绷也疲倦极了,现在放松下来,两人靠在一起,听着电视声音,慢慢就睡着了。
隐约听着电视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白雾抱着抱枕,困倦阖着眼,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盖在了自?己身上,绒毛蹭过脸颊有些痒痒的。
她颤着眼睫勉强睁开一条缝,只看到了电视里联欢跳舞的画面,慢慢又阖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白雾刚醒,就看到白瑜雅从门口进来,拉着个行李箱,“哎呀,昨天没看到你的行李,还好?放在外面没事。”
“我做了早餐了,洗洗脸起来吃点。”
白雾掀开身上的绒毯,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抬头忽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了,有些怔愣,盯着看了很久,才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水珠。
吃过早餐,白雾把行李箱拉回了自?己房间,横放在地板上,拉开拉链。
手机、电脑,粉色的泡泡机,她的专业书,还有几件衣服。
白雾拿起一个小?袋子?,打开,里面装着银行卡和别?墅钥匙。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他好?像说过什么契约完成了的话?,然后就把她送到了这里。
白雾慢慢掀起衣角,看到熟悉的幽蓝色蝴蝶印记跳动了一下,扇了一下翅膀,落下淡蓝色的翅粉。
她再?眨了眨眼,却只看到了白皙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