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惊诧不已,没?想到如今的戏码在过往也曾上演,“暴-乱?那是为何?”
小沙弥:“这小僧便不尽知了,只听说似乎还与萧氏有关,祸事发生时如今的提督夫人还带着年幼的三小姐在寺中?休养,因被卷入乱中?,三小姐失踪了整七年,直到十?岁那年才认祖归宗。”
话?说完,小沙弥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打住再也不提,直念阿弥陀佛。
贺兰香没?再往下问,她?全沉浸在震惊的心情当中?,显然不知王朝云前半生经历竟如此坎坷……再说,十?五年前失踪,那时她?差不多只有三岁左右吧?七年,真难想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太阳和煦,贺兰香身上却莫名发冷,她?扶着细辛站起身,继续往寺门走去,准备打道回府。
转脸刚迈出步子,她?便迎面遇上正朝这走来,身边女眷坏绕的郑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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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过去对上郑文君的脸,贺兰香头脑一阵眩晕,天地仿佛都?跟着颠倒个跟头,愧疚与酸楚齐上心头,她下意识便想要转身离开,永远不出现在郑文君面前才好。
可想归想,她留意到郑文君身边还有王氏的身影,王氏好歹是?她名义上的长辈,视而?不见未免失礼,她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佯装从容,先噙笑对王氏福身,“侄媳见过婶母。”
又垂了眼眸,对郑文君福身,“妾身见过夫人。”
郑文君对她轻轻点了下头,苍白的脸上流露温和的善意。
相比之下,王氏便有些不自?然。
贺兰香和王元琢闹出的流言满城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王氏再见贺兰香,心里便有根刺扎着,再装不出过往那般亲切热络,但到底介于是?在外面,多?双眼睛瞧着,还有郑文君在场,便堆出笑道:“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好些日?子不见,瞧这肚子,少说也有六个月了吧?”
贺兰香点头,手落在小腹上,“婶母说对了,最?近刚满六个月。”
王氏打量着肚子,欣慰点头,“倒不算过大,生产的时候应当不算难捱,姝儿当初临盆足有七斤三两重,累得我?险些昏死过去,孩子小点,起码不折腾人,”说着,她转脸看郑文君,“我?记得云儿出世时比姝儿还要重些,是?多?少来?着?”
郑文君温声道:“七斤九两,堪说是?八斤了。”
王氏倒吸凉气,“可真是?难为嫂嫂你了。不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云儿自?小便与旁的孩子不一样,刚满月便白胖白胖的,像个小雪团,也不爱哭,见人便笑,把?我?哥哥稀罕得不行,逢人便抱起女儿过去炫耀,老大老二成日?喝醋,说爹娘只喜欢妹妹,不喜欢他们。”
郑文君笑了,王氏也跟着笑,往后看道:“这一晃眼,小雪团都?长成大姑娘了。”
贺兰香随着王氏的目光瞧去,这才发现站在长辈后面的王朝云。
王朝云今日?穿着缂丝绣金松鹤纹斗篷,头梳双蟠髻,发髻两边步摇华贵,流苏摇晃,一身熠熠生辉,端得是?王氏嫡女的气派。
贺兰香静静看着王朝云,却怎么?都?没办法将她与王氏口中的“雪团儿”“见人便笑”联系到一起去。王朝云无疑是?貌美的,但她细长眼型,蜜色肌肤,身量也高挑清瘦,英气颇重,眉眼间?自?有一派肃冷威严,毫无温软之言,与郑文君长相上的温润细腻截然不同。
想来?女孩都?是?随爹的。贺兰香联想到王延臣那副恐武英气的样子,未多?想,将目光收回。
简单寒暄完,王氏对郑文君道:“走吧嫂嫂,一日?之计在于晨,仔细误了时辰,佛祖便不灵了。”
郑文君点头。从始至终,她一直安安静静,除却回答王朝云出生时的斤两,便是?点头微笑,并未多?言语。
越是?这样,贺兰香心里越是?没底。
她用余光扫过郑文君的脸,看见苍白的面色和明?显憔悴许多?的双目,想到谢姝那句“都?是?被我?二哥气的”,一时脑热,鬼使神差便上前一步,面对郑文君道:“妾身有些话想与夫人说,可否与夫人借一步相谈。”
郑文君面露愕然,但未有过多?反应,稍为思忖一二,便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