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再无答过她?的话,冷峻的面容隐在阴影中,黑眸晦暗,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贺兰香本来?大着肚子来?找他就烦,见对牛弹琴,说三?句话两句都?没个着落,便?扬起声音不悦道:“谢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回?应她?的依旧是?空荡寂静。
“谢折!”贺兰香真生气了。
谢折抬眼对她?,道:“耳朵疼,听不太清。”
贺兰香这才熄灭火气,想起他那对可怜的耳朵,朝他走过去,到了他面前,因孕肚隆起不好弯腰,只好半个身子坐在他腿上,照着耳朵轻轻给他吹了两下红肿伤处,朱唇靠在他耳畔,轻轻道:“我在这里说,能听到了吗?”
谢折:“听不到。”
贺兰香:“都?这么近了,还听不到?”
话落,她?陡然反应过来?,照着谢折的胸膛便?来?了一巴掌,起身欲要离开。
谢折将她?拉回?腿上,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怎么,生气了?”
贺兰香飞他记眼刀,并?不掩饰心情,“对,生气了。”
谢折:“那我要怎么让你?出气?”
贺兰香说不出来?,莫名其妙地瞥着谢折,突然不懂他何时变得这般自觉。
谢折:“不如你?拿起鞭子,再如上回?那样,将我折磨一番如何?”
贺兰香愣了。
她?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出气不出气,这家伙分明是?对那次上瘾了。
“李姐姐,外面是?送军的号角声吗,朕没有听错吧。”
长明殿,夏侯瑞靠在金丝龙纹软枕上,胸口随咳后平息的粗喘而起伏,声音虚弱沙哑地道。
李萼为他轻轻顺着胸口,道:“回?陛下,是?的。”
夏侯瑞笑出声,难得开怀的样子,“真好啊,王元琢终于走了。”
“只要将他派去辽北,他必打败仗。只要他打下败仗,恶名一旦传开,辽北兵权便?再无落在他王家手中的可能。到时候,军权重归谢折手中,王延臣必方寸大乱,甚至再派王元瑛出马以?挽回?王家名声,我顺势派人暗中再要了王元瑛的性命,王延臣必痛之入骨。在那时,想必王朝云也早当上皇后,我再假借秽乱宫闱之名,除去王朝云,废掉王延臣,将他这一脉发落,扶持一个老?实听话的家主。从此以?后,琅琊王氏,便?不再是?我的心头大患了。”
夏侯瑞在李萼旁喃喃诉说着自己的计划,不知不觉便?哈哈大笑,笑着咳嗽着,笑声里是?油尽灯枯的疲惫,但又透着股死而无憾的爽朗。
李萼眉头紧锁,不知该不该把?宫外最近发生之事告知于他,思忖一番终究沉默,好声道:“陛下,晌午已至,您该小憩了。”
夏侯瑞应声,阖眼准备入睡。
这时,内侍道:“回?陛下,王参事已回?宫复命,随时可侍奉御前,您看是?否传唤。”
夏侯瑞瞪大了眼眸,“你?说什?么,你?说谁回?来?了?王元琢?他怎么可能回?来?,他不是?已经领兵离开了吗!”
内侍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浑身抖若筛糠。
“给朕滚下去!让王元琢进来?!”
内侍匆忙离开,过了片刻,王元琢迈入殿门,走到龙榻前叩首行礼,声音沉稳,“微臣拜见陛下。”
夏侯瑞大惊失色,直至此刻才坚信自己不是?做梦,他怔怔看着王元琢,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不是?……”
王元琢面不改色道:“陛下不记得了吗,微臣早已奉陛下旨意将虎符交给王提督,如今真正领兵前往辽北之人,乃是?臣父王延臣。”
“放肆!”夏侯瑞一声怒吼,满面震怒,高扬声音喝道,“朕先?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朕让你?守好虎符,除了朕的口谕,任何旨意皆不作数,若有人强行逼交,你?大可随时调动兵马自保,怎么能转交他人,让别人代你?出征!”
王元琢面上无一丝异样,仍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冷不热道:“臣只是?奉旨行事,不敢忤逆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