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腿叠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臀也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只是在哭,手里的纸湿了又换,地板上散了一堆纸团。
不明就里被人看到了,恐怕真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
齐烽叹口气,想收回他说的上一句话,不能让她在怀里无止尽哭下去。
夏天到了,进入暑假她就满了16岁,即将走向17岁的年纪。
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年龄段,离成年只有一步之遥,什么都能懂也似乎可以尝试,但实际上还未准备好为此付出代价。
“别哭了,孔姒。”他垂眸,只能看见孔姒的发顶,在他眼底一颤一颤。
连带着她的声音、腿和臀,都在他的怀里颤抖。
“乖女孩,别哭了。”齐烽剥开她的头发,像剥一颗酸甜橘子的果皮,因为头发被她哭得湿成一整块,贴在红通通的脸蛋上。
“再哭下去可就糟糕了。”齐烽说得很轻。
孔姒一点点把头抬起来,眼睛早就哭肿了,眼皮原本薄得可爱,现在肿得撑起,几乎透明,里面是可怜的粉色。
“怎么、糟糕了……”她安静了几秒,吸着鼻子,鼻尖也是粉色。
“肿了明天怎么出门?”他把孔姒圈在怀里,她像一颗暖烘烘的羊脂玉,齐烽闻到属于她自己的气味,有股清淡的甜。
齐烽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全然不是为了安慰她,才把孔姒抱进怀里。
这么说很卑鄙,他利用孔姒的少不经事,以关怀的姿态,暂时纾解他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在想,他到底是不是为这具鲜嫩的身体冲动。齐烽见过孔姒14岁的模样,见过她12岁甚至更小时候的照片,他确定自己曾经只把她当成小孩。
昨天的场合太糟糕,成年人释放贪欲的地盘里,孔姒穿着不该她穿的裙子,混进一群任人挑选的姑娘里,成了餐桌上洗干净的果子。
这种巧合,让齐烽借着陌生视角看到她,看到无数个陌生男人眼里的她,原来已经漂亮得藏不住。
还是太小了,这朵安县的小梨花才开了一半,再养一养会盛开得更好看。
“你怎么去学校的?”齐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孔姒抽抽嗒嗒,情绪逐渐缓和,“我坐城际铁路去的,年前就开通了,只要半个小时。”
“这么麻烦。”齐烽沉吟片刻,想到这学期只剩几天,想了想便说,“下学期给你转学。”
孔姒的眼睛亮着,一眨不眨看着他。她的心思太好懂,她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清晨,齐烽赶一场会议早起,难得碰上家里这位早出晚归的高中生。前面一周多和她打不了照面,让齐烽找回了冷静,让他觉得自己还算个人。
此刻他打算继续当个人,和其他人的长辈一样,关心她的衣食起居。
“钱还够用吗?”他问。
“够用的,我只花了路费和文具钱。”孔姒正在喝牛奶,嘴角挂着沫子,用舌头一卷吞进去。
“这么省做什么,零食点心和其他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买。”齐烽拿着一块面包,往上面刮果酱。
“我不用买这些,谢谢叔叔。”孔姒规规矩矩说。
齐烽微微怔住,纳闷这个小姑娘怎么越养越生分,想起来前几日孔隅找过她,大约训了一些让她知分寸的废话。
“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
孔姒点头,吃完最后一口面包,背着书包要走。
“考完了等我去接你,最后一天不坐火车。”齐烽不动,目光跟着她的马尾辫,“我的车牌号你认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