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到了吧,孔姒心浮气躁地想,离她给齐烽发送短信已经过去多久了。
她按开手机,漫长等待的错觉愚弄着她,此时才过去十多分钟。
“你走吧,齐叔叔会来接我。”孔姒分外平静,她把血糊糊的手心藏得很好。
这句话也是耳旁风,孔隅一刻不停地怪她莽撞,听得她手心愈发肿痛。
“孔姒。”
有人喊她。
穿过大厅摩肩接踵的访客,这道声音循着她来。孔姒从位置上站起来,擦着一位警察的肩膀往外走,孔隅被甩在后头。
孔姒独自热恋
“你为什么不能做我的监护人?”孔姒坐上车后,说了第一句话。
齐烽听得笑,没给她正经回答,“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监护人,我想成为别的。”
是一个足够她满意的回答。孔姒心情好转,主动向齐烽交代,“我的手流血了。”
她把手心摊开,血糊成一片。橙黄路灯从上面跳过,手中忽明忽暗的红色,像楼道损坏的警示灯,看得齐烽陡然转方向盘,往最近的医院去。
“刚才在警局里,怎么不跟他们说?”他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
“不想让孔隅有机会对我好,他不配。”孔姒向上翻着手掌,低头看了半晌,轻声说,“见到你了,我才发觉真的好痛哦。”
齐烽紧绷着下颌,脸上无光,下巴是冷峻的线条。一直冷脸到孔姒抬着被包扎的手,挤进他的卧室,说自己无法单手洗漱。
鼓鼓囊囊的是左手,谈不上完全生活不便,但她眼巴巴看着,让齐烽帮她挤牙膏。
薄荷味在她牙齿间迸开,齐烽捏着她的下巴,眉宇间阴沉沉聚着郁气,轻轻刷完再帮她洗脸。
孔姒找准关水龙头的间隙,垫脚吻上去,准头不好只亲到他的嘴角,力道也不好,像卯足劲撞他。
“警察姐姐说我是见义勇为,你都不夸奖我。”孔姒说得有些可怜。
水声停下,齐烽的叹息格外清晰,“嗯,你是个勇敢的好女孩。”
“好女孩没有奖励吗?”孔姒再度吻他下巴,毛毛糙糙的胡茬刮着她的唇肉。
齐烽确认孔姒的绷带没有被打湿,将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让孔姒如愿以偿吻了几秒,问她:“你想要什么奖励?”
“可不可以让我的十八岁提前一点?”
齐烽抬眼,对上她不知危险的眼睛,耷拉着眼角似笑非笑。
“想提前多久?”
“一年……”孔姒讨价还价,试探他真正的底线,“半年也可以啦。”
大理石板在她身下越烤越热,孔姒却说冷,往齐烽身上挂,浑然不怕掉下去,她知道齐烽的手总会接住她。
“十八岁提前能做什么?”齐烽明知故问。
孔姒在他怀里,当一块干巴巴的石头,闷不吭声抓着他的衣领,忽然咬他的锁骨,烙下两排泄愤的齿印。
“嘶……”齐烽捏住她的臀,猛然用力揉了下,“不肯回答就耍赖?”
没有声音答他。
齐烽抱她回属于她的房间,把她放进他们时常接吻的椅子上,半蹲下让彼此视线齐平。
“不是只有你在忍耐。”齐烽目光灼热,“你确定你想提前吗?”
顶光倾斜在他脸上,镜片最亮处也不比他的眼神,直视孔姒害羞而懊恼的脸。她想她的脸上是否也这么亮,能把她每一次眨眼看清楚,最好能看清她眼中的完全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