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应声,但也没摇头。
那就是喽?她猜。
空间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她甜甜一笑,端起桌上的果盘道:
“您是想吃梨是吧?快别捏着果核了,这里有整颗的呢,够您吃的了,您不必委屈啃果核的。要让主人们知道了,一定会怪我服侍不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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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问道:“跟山下人一起生活,很困难吗?”
“可不是!”哥哥大嚼熏羊肉,含糊着声音道:“你要比他们厉害、比他们机伶,不然就换他们来欺你压榨你啦。”
“怎样才叫厉害呢?”妹妹将刚出炉的肉沬馒头整笼放在兄长面前。
“厉害……就是……唔唔……即使是去当供人使唤的丫鬟……也……能把主人家搞得鸡飞狗跳,然后让他们还当你是大恩人、救世主……咳咳咳!”吃太快,呛到了!好难过,他双手大挥着救命讯息。
妹妹感动得抓住兄长衣领,抓得好紧好紧:
“你的鼓励,我记下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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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叫邵离,是一个江湖人,但不是什么大侠。
“你不要我服侍你呀?为什么?”湛蓝喝下最后一口龙井,眯着眼品味那上好的茶香滑过食道直往胃肠里去的美妙感受。
“我一向不劳烦季府的人,你只消把餐点送过来便成了。”
他身边带了一个手下打理琐事,随身行囊没三两下就整理完毕。自进门至今,约有半个时辰了,这个邵离没有赶人,甚至更没喝斥她这小丫头居然敢偷尝主子的食物,还让她留下来把满桌的东西吃光光哩。
是什么心性的人会如此呢?
说他随和是真,但并不好接近。隐隐中自有一股威仪散发,恐怕没人敢说他是个耳根软好说话的人吧?即使他一睑好商量的样子。
可能也是因为他特别奇怪,所以湛蓝才会大剌剌地留下来吃东西,只因他似笑非笑地在她端整盘瓜果给他时说了一句:
“不必客气,你继续吃个够。”
既然他真这么说,还给他客气什么?就吃啦!
显然邵离对她的胆识颇为佩服,所以由着她没尊没卑的放肆。从旁边那个下属一脸讶异的表情中可以读出,这男人不常做出这种纵容下人的事。
虽然已经吃完了所有食物,但是湛蓝仍是没有走人的意思。就算这个邵离没说什么,可那摆出的姿态便是要她识相退下,不过她就是能够佯装下去。没法子,她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娃儿呀,理所当然不懂人情世故嘛!
邵离坐在窗边那张红木太师椅上正在看一本书,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也是,做主子的没事理会下人做啥?视而不见也就是了。
不理她吗?那由她来发问总成了吧?!
“大爷你来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想从众家干金里找个媳妇儿呀?”
屋内的两个大男人都没料到这丫头放肆至此,同时把眼光移向她。偏她面对那犀利的视线,就是很粗线条的解读不出威吓压迫之感。
邵离伸手阻止下属出言喝斥无礼。不是说他愿意无节制地纵容,而是他好奇着这丫头何以敢如此放肆?就算是出身乡野无人教授以礼节、尊卑之分,也总有一丝因贫困而引发的卑琐气,见到身分高些的大爷,往往说不全一句话,早闪得老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