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嗤之以鼻:“我爹是镇北大将军,哪怕是今上,也得礼让三分,来人,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下作东西都打出去。”
“是,少爷。”
少年话刚完,便冲出一堆孔武有力的家丁。
“放肆!”
闻讯而来的工人挡在初棠跟前与家丁对峙:“你们休得放肆!你可知这位贵人是谁?”
少年堂而皇之啐了一口,地痞流氓般蛮不讲理:“我管他是谁,总之,这地儿,小爷我势在必得!”
“此乃太子妃殿下。”
“什么狗屁太子妃,就算是皇帝——”
隔着一条巷子的街道猛然骚动,似在欢呼雀跃,而后又是片死寂一般的安静。
少年狐疑转身,便见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走来,他似以为幻觉,难以置信拧了把旁边的家丁:“疼吗?”
“哎哟!”
家丁哀嚎一声便哆嗦得瘫软跪地,自然不是疼得腿软,而是因为御驾亲临。
他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看见当今圣上!
太可怕了!
而且皇上政务繁忙,估摸着现在也是刚退朝的时辰,怎么就突然出宫了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的声音惊醒在场人,一众如梦初醒又未见过圣驾的人全都战战兢兢跪下,懵懵怔怔跟着高喝万岁。
就连先前最飞扬跋扈的少年也呆滞跪地。
人群纷纷叩首行礼,唯独初棠一人站着,他环顾四周,自觉突兀。这愣神的功夫,身着皇帝朝服的程立雪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
“伸手。”
“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初棠有些琢磨不透,却也心虚似的,把负伤的手藏得更后。
他一抬头,只瞧见程立雪逆着日光的脸,宛若浸过冰霜,无端透出丝丝寒气。
叫整个空间都冷下几度。
噢。
难道是这家伙发现他手背的小伤痕?
其实就是轻轻划了下,奈何这副躯体实在身娇肉贵,磕不得碰不得,方叫这点小伤如此扎眼。
大抵是想起丞相府似曾相识的那幕,初棠连忙扯扯程立雪衣角,柔怯开口:“我没事。”
俨然一个没事人,还能朝人莞尔一笑。
侍卫统领倒是个眼尖的主儿,早已心领神会,朝着跪下的众人怒声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伤的殿下?扔进斗兽场!”
斗兽场……?
场内尽是雄狮猛虎烈豹恶熊,普通人进去,那不得被撕咬折磨至死。
闻言的众人不寒而栗,如丧考妣。
皇上自登基以来,处处仁义百姓,礼贤臣下,哪怕是处置朝中肮秽也从听闻其大发雷霆。
他们哪曾想,自己见识到的君王第一把怒火竟是因太子妃手背负了点轻伤,轻到晚来几步便能自愈的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