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沉默。
林巍感觉到,静了须臾才问,“怎么?”
“在想如何‘夯实’。”秦冬阳实说。
“交给我。”林巍宽慰地道,“不用担心。”
“林律,”秦冬阳似在强调什么,“这是我的案子,虽然名义上是合作办理。”
林巍也沉默了。
“感谢您的出手相助,”秦冬阳很怕这种沉默,飞快地说,“林书记这件事费力又不赚钱。感谢您肯花费心思……”
“冬阳,”林巍打断了他,“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也不是餐风饮露长大的。”
“我知道。”秦冬阳认可这话,“所以不是拒绝您的帮助,而是既然让我好好锻炼,就不能只管外围的辅助工作……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至少林书记这个案子,我希望自己可以倾情投入,真正发挥作用……”
话又讲得断断续续,没了面对围堵者时的果敢利落。
林巍毫不犹豫地说,“那你先弄,什么资源都能利用,只要依法依规。”
秦冬阳松了口气,“谢谢林律。”
“冬阳,”林巍怕他挂断电话,又唤了声。
“嗯?”秦冬阳道。
林巍缓缓地道,“这世界或者没有那么多难以抗衡的黑恶势力,然而人心总归难测,小案子也要警惕,知道保护自己……遇到过不去的阻碍,不要自我消耗,得知道说。”
秦冬阳登时咽痛喉哽,几乎想要放弃那些坚持,忍了好几秒钟才哑声应,“会的。”
林巍听出他的声线变化,说不下去,也没终止通话。
好半天后,秦冬阳轻轻按了挂断键,对着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出神。
林巍再次戴好耳机,继续去听那些没有听完的录音文件,进度条走了好远都没集中精神,良久良久才终反应到什么似地瞪了瞪眼,点指拨回一段音频,重新细听。
杨虹那个尚且不懂世事的儿子用极清澈地童音唤他母亲,“妈妈,妈妈。”
没有回答。
孩子又唤,“妈妈!”
杨虹似乎如梦方醒,“哦?你喊妈妈啊?怎么了宝贝?”
“妈妈不舒服么?”孩子问她。
“没有。”
“那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
“我觉得妈妈不开心,”孩子笃定地说,“喊你怎么总是听不见呢?是为了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