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宇波想了几十秒钟,点了点头,抓过玻璃桌上的打火机伸到林巍嘴边,“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我替林律转达,希望能帮上忙。”
“赌狠,”林巍抽了口烟,徐徐吐出雾来,“要在无法无天的乱世,那就真凭个体战斗力。现在,”他点一点玻璃茶几,“可是法治社会啊!老马你说,谁能彻底没顾忌呢?”
马宇波卡一卡喉,而后干笑,“是啊!谁能啊?”
“但比光棍,舍得,”林巍的声音再次冰冷下去,“我不差任何人。你帮我问问杜总,看他相不相信。”
马宇波不由哑然,一时接不上话,正在琢磨应对之时,林巍的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显示,林巍的瞳孔急速震颤几下,但他同时耷了上睑,没教马宇波发现这份变化,动作从容地把听筒按在耳朵上,不称呼,直接问,“怎么?”
“林律,”秦冬阳在话筒里轻轻抽气,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惊恐和焦急,“我在伊人会馆门口呢,看见有人往你车上放东西了。”
林巍意外,也为秦冬阳那口没藏住的抽气声心颤,他顿一下,而后温柔平缓地说,“等着我。”
“在右侧后轮毂上,”秦冬阳忙忙告诉,“我没轻举妄动,不知道是什么……”
“真好。”林巍打断他,“就等着我。”
秦冬阳听出林巍是叫他什么都别做的意思,嗯了一声,“好。”
林巍迅速挂断电话,却没即刻起身,而是慢悠悠地掐灭香烟,“老马,怎么说我都是新伤,出来见个面,说两句想说的话也就完事儿了,待不了太长时间。最近忙乱,咱们彼此照应。”
“那对那对!”马宇波立刻说,“林律你得好好调养,大伤小伤都得好好在意。这么赏脸我领情了,哥送你回去啊?”
“不用!”林巍这才起身,“我带着人呢!有事再联络吧!只要咱们心里没鬼,可以照常来往。”
马宇波连声嘿嘿,亲亲热热地把林巍送出门。
快到路虎跟前,林巍瞥了廖杰一眼。
廖杰靠近他。
林巍压低声音,“右侧后轮毂。”
廖杰抢身向前。
林巍四下瞅瞅,极准确地发现了不远处的秦冬阳,大步走近,伸臂把他揽在怀里。
秦冬阳如惊雀般仰脸瞅他,“林律。”
“上车说。”林巍简赅道。
必然有人盯着他们,林巍臂膀用力,搂得很紧,仿佛哪里架着一挺黑枪,随时会对秦冬阳不利。
“窃听片!”坐上车时,廖杰已经把那价值不菲的小东西暴力破坏了。
林巍讥嘲地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秦冬阳悚然看他。
林巍用没伤的手攥住了他,“不要紧的。”
臂腕新伤,被人紧盯,不要紧的?“林律……”秦冬阳忍不住唤。
“回去说。”林巍不想错过和秦冬阳相处的机会。
秦冬阳闭上了嘴,此刻心境仓皇,顾不上纠结回“哪儿”,待车到了毛坯房时人才恍然,却也没作更多表示——该说的话总得说啊!
“受伤之后我就回来住了。”廖杰和李洋鲲将二人送上楼,关上房门,林巍说,“林政委没反对。”
“您去那里干什么啊?”秦冬阳顾不上在乎这些,忙着问伊人会馆的事,“明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活靶子,是人家的目标,为什么非得出去啊?保镖再厉害也是人吧?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美国总统都被人暗杀……”
他的忧惧太明显了,语速飞快口不择言,态度之间不再是从前那个言辞谨慎,说句话想半天的助理和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