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倒是有些埋怨,也后悔嫁给你了,事多不算,人还很危险。”冉云桃打量此人此状。
陶云然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幽怨,这会儿埋怨没用,他也确实没想过,官还能被民追着打。
话说吐口水,谩骂,给衙门泼泔水,忍忍也就罢了,追着打可就过分了!
陶云然很憋屈,非常憋屈。
冉云桃见他这大小姐样儿,摆头叹息,只道他还是太不了解群众百姓了。
“米囊花害人你我都知道了,先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用米囊花谋取利益,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你大势查缴各家铺子的米囊花,太果断了。”
冉云桃也是看到了一些,继续说道:
“这里的人不像五里县的人听话温顺,也不像京城的人讲规矩。什么是好的,他们自己说了算。你是新来的,让你抓一些宵小,是给你这个官威面子,也当是给他们除一些害虫,无关痛痒,可若触碰了他们赚钱的东西,谁愿意给你好脸色?”
“他们后头有人撑了那么久,岂能是你说压就能压下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不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吗?”
冉云桃知道陶云然有些迫切,想一次性根除这里的乱草,让这里迅速干净起来,可乱草也不见得一把火就能全部烧掉的。
这些乱草也不会管你是水稻还是豆子,全都能给你网的死死的,根本不是容易下手的。
陶云然:“……”
目光落在她脸上。
冉云桃说的这些,他其实都应该想的到的,他的确迫切了。
这里的乱象过于明显了,他直观的想法,就是让此地迅速变得正常起来,殊不知亦是适得其反。
陶云然猜那位大寨主被范巡逼压这么久,依然无动于衷,是有其他退路的,现在这般看来,他猜的又没错。
城里的这些人,就足够替他清除所有拦路者,那人不需要出面。
这和钱贵哄那些小孩,如出一辙!
不过官是官,压不下,也得压下去!
陶云然站了起来,顶开了头顶遮盖的草席,拉了冉云桃,“走吧,跟我来。”
冉云桃一愣,“去哪?”
“衙门不能待了,去个好地方。”
冉云桃:“……”
被拉着往前去了。
陶云然说的好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龙天雷的客栈。
他花了大价钱拉拢了此人,总该要派上用场才是。
这段时间官府在福祥县这么大的动静,苗楼都坐不住,龙天雷却如此平静,不奇怪吗?
陶云然很清楚他为何如此,这不是拿了人手短吃了人嘴软,最后两边都不好得罪,索性缩着就不出声了呗?
他那紫晶矿洞,可不是白给的。
陶云然不好直接从正街正门去龙祥客栈,绕了路,从客栈后门穿了进来。
二人穿过后院长长的廊道,径直去了柜台这边,等了龙天雷。
门口,龙天雷耳边刚刚收到群众因官府收缴米囊花,从而大闹衙门的消息,脸上还在某种见怪不怪的意料当中,转头就看到了陶云然与其夫人堂而皇之的站在柜台旁边,身上还有些脏。
龙天雷收回脸色,一个吃惊,又显得自己有些许怠慢了的意思,迎了过来。
“大人。”龙天雷这会儿很懂,这声大人喊得极其小声,“大人,夫人,二位楼上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