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左手在轻轻一转,食指在袖口内弹出一道指力,将韩常手中佩剑自剑柄处击断。
韩常一愣,抬头看着封亦。虽然他没看清楚封亦是如何出手的,但他知道一定是封亦弄断了他手中的剑。
“为什么?”
封亦假装没听懂,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让我死?我韩常愧对四王爷唯有以死方能谢罪!可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封亦,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也知道你天下无敌,可是你连死都不让我死,这又是为什么?要么,你就一掌打死我,要么你就让我自刎!”
韩常朝着封亦大声怒吼,又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再次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哐当”一声,弯刀再次从刀柄处被击断。
“封亦,你欺人太甚!”
韩常转身又从身后地上捡起一支狼牙棒,却被两边两名金兵死死拉住。
“韩将军!”
八千金兵突然间同时朝韩常单膝跪下,同时大声呼喊,八千金兵的声音震得整座山都一阵晃动。
韩常整个人呆若木鸡,连手中的狼牙棒掉在地上都不没有一丝反应。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韩将军,一个人要想死很容易,我可以一次两次阻止你自寻短见,却不可能阻止你后面无数次,除非我以后都跟在你身边,就为了阻止你这种偏激的行为。你刚刚说了什么话来着?你说希望我善待你部下的将士。我只能这样和你说,我能保证今天不杀他们,但他们今后活得怎么样,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从他们放下手中兵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不再是金国的将士。你也一样,从你你说出向天朝投降的那一刻起,你也已经不再是金国的将领。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活着,成为天朝的子民。金国已经不存在了,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要面对的,终究还是未来。”
韩常缓缓回过神来,闭上双目,说道:“封将军,你并不知道,当年我参与了围剿十七王爷的行动,而当年的金国十七王爷,如今正是天朝的皇帝。如今,我成为天朝俘虏,他不会放过我的!与其日后被折磨,还不如现在就来个一了百了。”
“韩将军,你这也未免太不了解当今陛下的为人了。如果当今陛下心胸如此狭隘,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让天朝崛起?”
“那是因为有你封将军相助!”韩常猛地抬头,“我们都知道,要不是有封将军,天朝在岭南还没能萌芽的时候就已经被灭了,又怎么可能发展成今天这副模样?”
“韩将军你这话就说错了!”封亦摇了摇头,“天朝能发展到今天,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天朝百姓同心协力的结果。而天朝百姓为何能同心协力?那是因为天朝有个英明的皇帝,他懂得如何治理国家,懂得如何让百姓拥护他。你们早就应该清楚,天下大势早就已经注定了,就算没有我,天朝也终有一天一统天下。所以,韩将军,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活着,用你们自己的双眼去见证天朝的未来。因为,你们也将成为天朝的子民。世间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能够活着其实都很不容易,因此我们都应该要学会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活着的每一天,这样才能让这个世间更美好。”
封亦这话其实并不为了劝说韩常说的,而是自己有感而发。先前那名红衣女子说,天外飞杀差点毁灭整个盘古大陆,是自己挡下了这次天上飞杀。尽管封亦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但此时想到如果那红衣女子所说属实,那盘古大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封亦抬头望向天空,接着说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活着,在生命面前,金钱地位,权利名望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有生命,才有希望。人活着,才有可能创造未来。韩将军,话我就说这么多,如果现在你还是一心要寻死,那我也不会再拦着你。”
也许是封亦一番话打动了韩常,又或许是寻死只是一时冲动,此刻韩常渐渐冷静了下来,也失去一死了之的勇气。
远处山弯的转角,一队骑兵踏雪而来。
“天朝太尉封将军有令,所有放下兵器者不杀!”
那队骑兵很快来到眼前,见这里所有金兵手中都没有兵器,便只是策马而过。
岳鹏飞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封亦的声音,立刻下令停止炮击,并且派出一小股骑兵上前察看这里是什么情况。这队骑兵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很快看见封亦的身影。
“天朝封家军先锋欧阳南,拜见封将军!”
领队之人立马策马来到封亦面前,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让韩常看了也不由暗自感叹。
金国骑兵曾横扫中原,就连曾经强大无比的辽国也败在金国骑兵的战马之下,但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知曾几何时,天朝的战马取代了金国的战马驰骋中原,金国骑兵面对天朝骑兵是连战连败,更何况天朝还拥有着射程和威力巨大的火器,金国的利箭在火器面前也显得黯然无光。
韩常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一败,韩常心服口服。其实,这场战从一开始,就注定韩常的败局。韩常只能说,能够败给封家军,也是一种荣耀。因为,整个天下没有哪一支军队是封家军的对手。”
封亦只是看了看韩常,然后朝欧阳南说道:“欧阳将军,岳元帅此刻在何处,我先去见一见他。”
“回封将军话,岳元帅此刻就在西南方五里处的军营之中。”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封亦一个闪身,朝着越过众将士头顶,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片刻间就看到下方天朝大军的军营。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天朝军营!”
封亦刚落地,周围立刻围上来一在群手持火枪的天朝士兵,并且举起手中的火枪对准封亦。
封亦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笑着说道:“阿锋,好久不见,差点就没认出你来。”
“李二牛!不,是封将军!那人正是曾经在天源镇卖包子的阿锋,此刻认出了封亦,连忙朝周围士兵大声喊道,“大伙还不将枪口放下,是太尉大人封将军到了!”
周围数十名士兵一听说眼前这人就是一手创立封家军的封亦,立刻将手中火枪放下,并且调整阵形,在封亦面前站立成一个方队,数十双眼睛紧盯着封亦。
这里的动静很快又吸引了更多的天朝士兵,都各自站好位置,没一会就在封亦周围站立成数十个这样的方队。
整个这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个人下令,但这井然有序的列队,却让封亦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天朝士兵平日里训练的刻苦。正所谓,一支军队有没有战斗力,有多强的战斗力,首先就得看这支军队的军纪。因为,军纪所体现出来的,正是一支军队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