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巧伦明快的决定等于否定现代科技的便捷,她给了意见后便闭上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卓巧灵打算下车找人问路时,几名原住民青年刚好经过,她赶紧笑盈盈地向他们询问遍寻不着的目的地。
“朝阳存五号不远的啦!就在附近,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黝黑的手臂一指,远在天边。
“什么,还要越过一座山?!你不是说很近?”只差一号耶,怎就相隔几十里。
“很近很近,走山路过去一下子就到了。你们用的卫星导航没错,真的是五公里哟!不过它说的是山与山之间的直线距离,用飞的过去刚好五公里啦!”
青年的解说让众人脸都黑了,原来卫星导航的指标没有问题,只会它是用直线计算,由空中俯看,车子与目标物是两个遥遥相望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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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呈现橘红色,西沉的日头慢慢隐没在云层中,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行四人终于来到卓长文所说的地点。
那是座闽式风格的三合院,以Π字型向南开口,背面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溪流从屋后流向东方,蜿蜒而下。
可让人讶异的不是屋子的古老,或是依山傍水的明媚风光,而是那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污浊黑气,像一条吐着舌信的蛇盘踞屋子上方。
即使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欧阳命亦能感受到周围变化,他的四肢开始变得沉重,神智有些涣散,身体慢慢地发凉。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四面八方的空气向他一人挤压而来,空间变小了,他呼吸不顺,面颊透出死青色。
募地,一只温暖的小手轻捏他大掌,他顿时感受有股力量注入体内,暖洋洋的冲散寒意,手脚似又恢复了力气。
“这里太阴了,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身边,要抓紧我的手。”好厉害的极阴之地。
乐于从命的欧阳命喜形于色,他正大光明的握紧女友的手,用得意的眼神斜睨和他不对盘的师兄妹,借此一逞威风。
但是看到他们脸上紧绷的线条,以及卓巧灵一反常态的严肃神色,他嘴角笑意淡去。
“师兄、巧伦姐你们留心点,这次的请托不好对付,先顾着自己,别为我分心。”她的灵力远在他们之上,更受卓家历代祖灵的庇护。
“你也要小心点,集中精神。”徐若春画了一张符,眼前的景象才明亮些。
“谢谢大师兄的提醒,我会的。”她不是一个人,更需要谨慎,如履薄冰。
看到阴气冲天的情景,卓巧灵不免气起父亲的不老实,骗她这次只是件小事,让她不懂法术又是聚阴体质的男人给带来,害他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什么小事一桩、三两下就能解决,根本是大麻烦一件,一个处理不好,整座山头都遭殃。
难怪他要师兄师姐陪她一道来,因为要确保安全,他们无法帮她除灵却能护阵,让摆法阵的她不受邪灵侵扰。
“是谁来了?门没关,自己进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一盏晃动的小灯瞬间亮起。
“请问是施先生吗?我们是从清心观来的,家师卓长文。”徐若春领头走在前进门,以修行者的姿态行礼。
“你是长文的徒弟……我好像见过你……”太久了,久到他忘记过了几年。
阴暗的角落,有位佝偻着背得男人站起身,眯起视力不佳的眼想瞧清楚众人的长相,但只看得见大概的轮廓。
他左脚微跛地拖行,走到烧柴的炉灶上提了一壶热茶,一一往空杯注满橙黄色的金萱,让来客暖暖手脚。
由于他穿着随性,头发长而杂乱又满脸灰白胡子,教人没法得知他的确切年级,不过偶尔闪现的锐利眼神,隐隐透露他应该不若外表看起来那般老迈。
“施先生在这里住很多年了?”一贯的问话,手中罗盘正快速转动,显示此地的不寻常。
“我一出生就住在这间屋子里,算算也有四、五十年了。”除了求学时期离开过几年,他几乎是扎根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