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人家还会给他一杯水喝。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她小时候摔坏了头有点迟钝,所以反应不太灵敏。」该死的澄,妳忘了他是警察吗?
警察又如何,只要有人肯付钱,我一样让他漂漂亮亮的死去。失温的眼眸如此回她一眼。
表情轻松的火东云没放过两人眼波之间的交流,不动声色的观察。
「我看她神智清明得很,不然怎能处变不惊替警方惩凶罚恶呢!」出手之狠生平仅见,不输道上有名的十大通缉犯。
「呃,这个……」五十岚秋子笑得不自在的看向路口的老黄狗。
该怎么解释才说得过去呢?平常没机会和人练练口舌,训练应变能力,真遇上麻烦时方恨少。
「用不着跟他废话太多,无能的警察总会找很多借口来要钱,随便塞个五百、一千打发他吧!免得他保护费没收齐不好交代。」不贪污的警察少之又少,社会会乱不是没有理由。
「妳的确对我们的工作颇有微词,我能请问我们警方几时得罪过妳,使得妳念念下忘的记恨在心吗?」锐利的黑瞳蒙上一层阴影,笑意已然被犀利取代。
「没人规定我一定得对人友好,如果有人天天上门藉保护之名行骚扰之实,试问你还能心平气和的招呼他来喝杯茶吗?」至少她没有这种雅量。
因为她不喜欢被监视。
「那么是我的不是喽?」原来错在他身上,他才是连累全国警察的害群之马。
自我检讨不到三秒钟,火东云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
「蔚海澄!」真糟糕,她存心让她的花店开不下去吗?
花坊里的花儿不知忧愁的暗自绽放,一朵朵吐露芬芳,染上晨露的粉瓣更显娇艳,一点也不受紧张的情势所影响,傲立花梗的等着有心人的驻足。
人的心思繁复不如花的单纯可爱,它们不争宠也不斗艳,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方天地,随着日照的增强而有些慵懒。
时睛时阴的气候令人捉摸不定,三月的桃花在枝头上娇笑,小小的绿芽轻吐早春的绿意,一粒粒淡青色的小果子正努力让自己长大,完全无视来自人类的纷纷扰扰。
紧绷的气氛笼罩,以为会酿成不快,殊不知五十岚秋子的一句话居然改变了局势,让无形的绳索将两人的未来紧紧捆绑。
她说了一个名字。
蔚海澄。
「妳叫蔚海澄?」
诧异浮现脸上,情绪异常激动的火东云失态的失去平日的冷静,捉住蔚海澄纤白的手往外带,不管她是否愿意的强施压力,就这样消失在五十岚秋子面前,连一声招呼也没打。
奇怪的是被他拉走的蔚海澄竞一反常态未加以抗拒,冷凝着一张脸想看他在玩什么把戏,唇瓣紧抿不发一语,黑亮的发丝随风飞扬,宛如一幅动人的图画。
如果她脸上能多点笑容的话,相信连撒旦都为之动容。
可惜她的冷刚好和火东云的急迫成反比,飞驰在马路上的车子有如有猛鬼在后头狂追,连闯了数个红灯还没减速,直到渐呈荒凉的景致映入瞳眸中,车速才有渐缓的趋势。
不知是过于敏感还是气候变化使然,突然有一股冷意袭来,渗入骨子里,单薄的外衣根本遮不住刺骨的寒气。
不过两人都受过严苛的体能磨练,这点冷对他们而言算是小儿科,再严酷的考验都咬牙撑过,即使他们心中都有些不解-
「妳真的叫蔚海澄,蔚蓝天空的蔚、海洋的海、澄净无垢的澄?」是她吗?是他以为不存在的人吗?
「你把我带到无人的荒屋前就为了问我这句话?」他确实闲得发慌,故弄玄虚不务正事。
啊!荒屋?
头一抬,火东云惊讶自己居然不自觉的回到离开十四年的旧居,荒草湮没的庭院已不见当年烟熏的痕迹,所有的过往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令人无从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