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父为临川侯,臣所言字字属实,并无虚言。”他有皇权当靠山,姓齐的凭什么跟他斗。
别看兵部主事管兵部令史、书令史、制书令史、甲库令、亭长,掌固数十名等,看来很威风,其实有权无财,不打仗,哪来的油水捞,没有油水就得苦哈哈的过日子,所以贺重华特别痛恨抢走他财库的人。
他前脚刚离开安康城,后脚就传出云大小姐订亲的事,而且她的对象居然是多次阻拦他的穷小子,叫他如何服气。齐亚林根本是居心叵测,早就动了贼心才一再坏他好事,自己抱得美人归。
如今有机会拉齐亚林下马,贺重华绝不会放过。
“齐郎,你说,朕给你分辩的机会,欺君之罪可不轻。”看到赏心悦目的俊颜,皇上阴郁的心情又变好了,连口气都变得随和,如同话家常时的闲聊,还改喊他为齐郎。
这是在为佩玉铺路呀,看探花郎会不会聪明点,改口说自己未娶,正好可以尚公主,自己也有好借口赐婚。
可是皇上乐归乐,碰到硬骨头还是啃不下去。
“容臣一禀,臣确实尚未拜堂行礼,但妻子的祖母已来到京城,要为臣与臣妻主婚,日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三,距今十日不到。”本来还要再等一阵子,如今还是提前为佳。、
“下个月初三?”那不就没几日了,手脚真快!皇上很不是滋味的想着。
“是的,皇恩浩荡,允许中三甲者返乡告知亲众,为时两个月好便利离乡太远之人,臣已无亲众,便想趁尚未授官前完成终身大事,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一待过完婚期便可全心全意报效朝廷,不为臣的家事牵挂。”
不愧是状元才子,句句点到皇上的心坎,不仅捧了皇上的眉泽,还充分显示为人子的孝心以及为国之心。先家国,后自身,为大家而舍小家,两不耽误,先成家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报效国家为立业而努力。
“好,好!说得好,给你个探花名是委屈了你,不过你看……”他指向另两人,“不象话,不象话呀!你说说看要朕补偿你什么?”夺了他的状元头衔,他也心中有愧。
“臣……”什么也不想要。
“皇上,他欺君呀!怎可轻易饶恕。”举着笏板的贺重华高喊一声,不肯放过坏他纳妾好事的家伙。
皇上皱眉,“人家也没说不娶,就只是晚几天而已,你干么老追着人打?”没意思,不会看人眼色,他都不追究了还来闹腾。
“总还有欺君之嫌,若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要法度何用,日后如何服众?”不钉死齐亚林,他心愤难平。
“这……”的确有点违触,不好处理。
“臣并未欺君,臣说臣妻,未婚妻就不是妻吗?只是没说仔细,以贺大人的脑子大概无法理解,又说如花美眷,臣妻容貌确实貌美如花,臣自始至终没说过臣『已』成亲。”齐亚林眼中一闪狡猾之色。
包括皇上在内,众百官都反复地想着齐亚林说过的话,想了又想,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承认过,如花美眷,“眷”也能是未婚妻,而且差几日就过门,谁说不是妻。
唯独贺重华气得脸色胀红,他真没想到齐亚林会这么狡猾,将了他一军,让他沦为众人的笑柄,连新科进士在内,官员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他……
正确的说法是看贺重华脑袋瓜子里有没有脑,没把话听清楚就诬告探花郎欺君,皇上正欢喜有新血入朝,他却非要金銮殿上溅血,这……傻不傻呀!好好的欢乐氛围都给破坏了。
“嗯、嗯,说得有理,是老贺家的小子听差,朕罚他三个月月俸,至于你,朕就做一回媒人为你赐婚,让你与未婚妻子择日完婚——”啊,日子已经定了,他这不是白说了。
皇上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收尾,白玉屏风后头便传来摔东西的声响,惹得皇上眉头微微一抽。
“谢主隆恩——”齐亚林叩首谢恩,尚公主一事安然度过,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