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尚未走远,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昭昭。”
回首望去,便见不远处的桐树下,一个孤傲的身影翩然而立,身上穿着雅白色锦绣海棠云丝袍,腰间系着螭纹翡翠玉佩,见崔良玉看过来,琥珀色眸中的淡然瞬间变成了无穷的温柔。
崔良玉步步生莲,行至王谨之身旁,眉眼间透着丝丝关切,“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闻午后母亲传你问话,可是为了年底采买之事?怎去了如此之久?她可有为难与你?”王谨之瞧着面前的可人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得知母亲要找崔良玉时,他心急如焚,可他那是正忙,一时片刻也无法脱身,赶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眼下见着崔良玉,还以为她才从福禄堂出来。
崔良玉笑着摇摇头,“母亲并未为难,只是清点过数目,便叫我出来了,我方才是去了一趟芳合斋。”
“如此便好。”见她不像是在骗自己,王谨之提着的心放了回去,又不悦道:“日后若是再碰到难事,你尽管叫春桃来找我,便是母亲想责难你,也可告知于我,你是我的夫人,我怎能叫你受了欺负?”
闻言,崔良玉心头一阵暖意,正要应下,谢念瑶却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冲着王谨之盈盈一笑道:“谨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嫂嫂也真是,如今天气寒冷,若是谨之哥哥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日后断不能叫他在外面等着了。”
话里话外,尽是崔良玉的不是。
她并未理睬谢念瑶,王谨之更是瞧也不瞧,只是捉住崔良玉的小手,心疼道:“瞧你,这手都凉了,外面风大,我们回去说话。”
看着两人远去,谢念瑶朱唇微启,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纤纤玉指用力捏着流云丝桃花香帕,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翳。
谨之哥哥的关心,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可如今,却全都被崔良玉给抢了去。
他日,她定要叫谨之哥哥知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到底有多可恶!
谢念瑶愤愤离开,出门时却忘了小心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地上痛呼出声,随行丫鬟忙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大小姐,您没事吧?”
路过此处的人瞧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可看清楚出糗的是陈郡谢氏的大小姐,登时将笑意又憋了回去,只憋得满脸通红,难受至极。
谢念瑶面红耳赤,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把甩开丫鬟的手,训斥道:“你没长眼睛么?不知道扶着我一点?快去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
匆匆上了马车,谢念瑶只感觉今日把面子都丢光了,心里对崔良玉越发嫉恨,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会如此出丑?
世安苑。
王谨之将春桃等人尽数赶了出去,房间内只余下崔良玉与他两人,崔良玉瞧的云里雾里此时还不到休息的时辰,他这是做什么?不由问道:“元景,你是不是有事?”
“只是想送你一样东西,不好叫人瞧见。”王谨之将一个精致的梨花木海棠纹礼盒放在崔良玉面前,笑道:“你快打开瞧瞧。”
如此神秘,叫崔良玉面颊不由发红,暗想该不会是什么羞人的物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