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衣尴尬得脚趾抓地,没想到传谣传到了当事人面前,那个杀手竟然是个长舌妇!
纪承锦见她一脸尴尬,终于舒服了,他又给她倒了一盏茶,很是诚恳地道:“放心,我原就没打算为难舒小满,毕竟她先前也算用医术救了我一命,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坐着马车好端端地回家去了,现在各归原位,不好吗?”
各归原位,这四个字让赵重衣稍稍恍惚了一下。
“你是赵重衣,又怎么可能变成舒小满,胆颤心惊地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名字活着,当真自在吗?”纪承锦将茶盏递给她,又道。
赵重衣看了一眼面前碧清的茶水,将手里的斧头对准了他,“你自己喝下去。”
纪承锦顿了一下,有些没趣地轻啧一声,随手将那杯茶水倒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警惕呢。”
赵重衣嗤笑一声,咣地一声将斧头拍在了桌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对你自是句句真心。”
“实不相瞒,你的脸皮是我生平仅见的厚。”赵重衣嘲讽。
经承锦含笑不语。
“你当真放舒小满回去了?”赵重衣又问。
纪承锦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要的是你,留她何用?”
赵重衣被他这一眼嗔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倒不怀疑这一句的真实性,如他所说,鸟哨是信号,他一早就让舒小满坐在马车里,就等她一现身,他就放出信号送了舒小满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让她和舒小满各归其位。
而她受制于天骑阁的威胁,根本不敢在县衙和他大动干戈,只能忍了这一时之气。
“我有些好奇,昨日在舒家,你为什么不当场拆穿我。”赵重衣好奇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在那样的场合,当着舒家众人的面拆穿我,看着我众叛亲离悔不当初不是应该更让你觉得大快人心吗?又何必多此一举搞今日这一出?”
“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这样的形象啊。”纪承锦一脸失落,随即又笑开了,“不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还真是相当了解我呢。”
……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纪承锦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似乎非常乐意扮演一个对她痴心不改的人。
“所以是什么原因呢?”赵重衣面不改色地问。
……当然是因为出了周温然这个意外啊。
但纪承锦怎么可能告诉她,他只是笑眯眯地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秘密。”
赵重衣噎了一下。
“你是在拖延时间,等门口那个傻子闹出什么动静吗?”纪承锦忽然问。
赵重衣眯了眯眼睛。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护送舒小满回去了。”纪承锦一脸真诚地道:“如果你是在等他闹出点动静好趁乱脱身,应该是等不到了。”
看着他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赵重衣沉默了。
她的确是这个打算,她原是打算利用郑子昂闹出点动静,她好趁乱带舒小满离开,后来发现舒小满已经被送走,她又被绊住,她是打算利用这个后手脱身的,没想到纪承锦一早算计到了这一点,这种处处被料准了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所以她才说纪承锦是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
她讨厌心眼比她还多的人。
赵重衣不想接他这话,听他方才提起郑子昂,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她从袖袋中拿出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在他眼睛晃了晃,“你认得这个吗?”
纪承锦看了一眼她手上那把匕首,看到那匕首柄上镶嵌的蓝宝时,脸上露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表情,“可以让我仔细看看吗?”
赵重衣将匕首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