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听“咔嚓”一声,她的脚也被锁住了。
……狗东西。
“你说什么?”周温然猛地抬眼。
“……”赵重衣撇开头,嗨呀太气,一不小心说出口了。
周温然气笑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打算狗给她看。
赵重衣是那等乖乖逆来顺受的人吗?那自然不是,她虽手脚受制,但脖子还能动啊,她扭头甩开他的手,然后狠狠一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周温然只觉得下巴一阵钻心的疼,他闷哼一声,一把拽住了锁住她的链子,磨着牙道:“看来,还得给你配个枷套在脖子上。”
赵重衣受制于人动弹不得,只恨自己先前不该被他迷惑,着实大意了。
美人计误她!
她瞪着他,眼中如有烈火在熊熊燃烧。
他眯眼看着她,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正是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他皱了皱眉,押着赵重衣走了出去。
刚到前屋,便见孙修成正和赵南秋大打出手,这俩人破坏力惊人,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碎了一地,根本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
“住手!”周温然眼角狠狠地跳了一下,怒道。
孙修成正打得酣畅淋漓,忽听到阁主的声音,立时收了手,赵南秋自是不会听他号令,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手上的铁索便冲着孙修成招呼了过去。
孙修成差点被砸了个正着,他下意识看向阁主,随即眼睛一亮,“赵南秋!赵重衣已经被拿下了,你还敢放肆!”
赵南秋闻言,慌忙回头,果然便看到赵重衣手脚俱被锁住了,当下面色一灰。
赵重衣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一个字,“走。”
赵南秋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破围而出,转身便跑。
孙修成这会儿占了上风,哪里肯放她离开,正准备追上去,赵重衣脚下一动,断了半断的桌子腿被踹飞出去,直直地钉在了孙修成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孙修成看着钉在自己面前的半截桌腿,背心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赵重衣被铐住了还是个大杀器,该说不愧是赵重衣吗?
“我是朝廷钦犯,她可不是,不知周阁主是以何等名目罗织了何种罪名,要将陛下的副将扣下?”赵重衣背对着周温然开口,表情莫测。
“阁主……”孙修成下意识开口。
周温然垂眸看了身前的女子一眼,“我何时说要拿下她了?”
“周阁主英明。”赵重衣的眼神落在孙修成的身上,“那便是这位总旗大人自作主张了?”
“不,不是……”孙修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不是了,“阁主,我们方才一进来,那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你是知道的呀……”
他承认自己和赵南秋结了仇,有泄愤之心,可不正是他和赵南秋缠斗起来,阁主才能抽身去拿下赵重衣啊!
“行了。”周温然打断了孙修成的话,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即刻启程,返京。”
孙修成立时警醒,赵重衣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这种时候就不应该理会她的胡搅蛮缠,果然不愧是阁主大人,即使短暂地因为美人计而失了理智也立刻清醒了过来,为免夜长梦多,是该立刻启程返京,他一脸严肃地抱拳应下,警惕地看了赵重衣一眼,转身去准备返程事宜。
赵重衣也没有同他纠缠,只静静地站着,垂眸看着一地狼藉,直至这会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和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家,她终于意识到她只是短暂地拥有了一个家……现在,又没有了,也说不上伤心,只是心里空茫茫的。
“走吧。”周温然看了她一眼,道。
赵重衣感觉锁着自己的链子一紧,被他拉扯着往外走,她下意识又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的家,忽地想起了他还在院子里酿了酒……可惜了,到底没有能够尝一尝。
她收回视线,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