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娘的名字之后,她就面无表情地说坤星被她炖汤吃掉了……
程小福忽地转身去开门。
郑子昂不耐烦地伸手拖住他,“你干什么?找死吗?”
“我……我就看看……”程小福结结巴巴地道。
“就这样看,隔着门缝看。”郑子昂抬了抬下巴,道。
程小福吸了吸鼻子,转身扒在门上往外看去,却再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那队人马已经浩浩荡荡走远了。
他愣了一下,开门想追,却再次被郑子昂给拽住了。
“她……她被带……带走了!”程小福急道。
“那又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别指望我能救她,我没那个能耐从天骑阁手里抢人。”郑子昂不耐烦地看着他,“再说,她认你这个便宜弟弟吗?”
程小福呆呆地听着,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
赵重衣并不知道程小福认出了她,不过即便是知道了,大抵心里也是没什么波澜的……此时她安安分分地坐在马车里,随天骑阁的车队回京。
毕竟不安分也不行,她手脚皆被铐住了,虽然周温然没有狗到底如他先前所言的那样给她脖子上套枷,但也差不离了……她换了一辆马车乘坐,与其说是一辆马车,不如说是一辆囚车,里头看着倒是还算舒适,只是外头都被封了起来,她这会儿可谓是插翅难飞。
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在马车里发现了一袋烤粟子,分量不小,还挺香,剥了一个扔进嘴里,又软又糯又甜,她忍不住又吃了几颗。
天骑阁这回抓人的动静不小,很快东篱镇上的人奔走相告,原来那个朝廷钦犯赵重衣一直藏在他们东篱镇,这会儿终于被天骑阁的人抓住了,要押回京中受审。
“听说了没有,那个朝廷钦犯赵重衣就藏在咱们镇上……”
“真的吗?听说她貌如夜叉,虎背熊腰,力大无穷,还杀人不眨眼!”
“先前镇子上的那些人命案该不会就是她干的吧!这可太吓人了,还好抓起来了……”有人后怕道。
“我看八成就是,不是说杀人凶手是个逃跑的山匪吗,听说那个赵重衣就是山匪出身!”
赵重衣坐在马车里,听得津津有味,貌如夜叉、虎背熊腰、力大无穷,想来南秋很中意这样的身材长相,若她当真长得这般威武,南秋应该很欣慰吧。
只是听着听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味了,原来她的名声这般差的吗?她原还以为只周温然那狗东西名声不大好呢,却原来她也不遑多让的吗?……不知怎地,心情忽然有点复杂呢。
“呸!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见过她吗!张口就敢造谣!”冷不丁地,有人破口大骂。
听到这个声音,赵重衣稍稍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声音十分耳熟……是舒母?
“我没有见过,难道你见过了?”先前那人反唇相讥道。
“犯下命案的杀人凶手早就已经伏诛了,县太爷都出了告示,和赵重衣根本没有关系!”舒母怒道。
“可她就是当过山匪啊,为了一口吃食就认了人家土匪头子当爹呢!当过山匪的能是什么好人?”
“那她能怎么办!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人都快饿死了你要她怎么办!真到那个份上你还不如她呢!”舒母红了眼睛,仿佛要扑上去撕了那人的嘴似的。
“你冲我喊什么?她小小年纪流落在外难不成是因为我吗?”
舒母一下子愣住了,仿佛胸口被扎了一刀似的,剧烈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从心底爬了上来,是……是因为她啊。
“赵重衣是你什么人啊你这样护着她?你要真想护着她你去劫囚车啊!看见没有,前面那辆囚车里坐着的就是赵重衣,你去试试看那些官老爷肯不肯放了她!”那人见舒母不说话了,讥笑一声走了。
舒母怔怔地扭头看了过去,果然便看到了一辆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她下意识追了上去,却被天骑卫挡住了,她不敢上前,只得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跑。
殷木认得那妇人是舒家医馆的老板娘,舒小满的母亲……也算是他们阁主夫人的母亲,他稍一犹豫,打马上前走到阁主身旁,“大人,那妇人一直跟着我们。”
周温然回头看了一眼不远不近地缀在马车后头的舒母,又看了一眼半点动静没有的马车,淡淡道了一句:“随她去。”
“是。”殷木得了话,安心了。
“留两个人查一查谣言的源头。”周温然又道。
“谣言?”殷木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