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一直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坐上马车,过于纤细的手轻轻一挥,“启程!”
一行人马绝尘而去。
留下孙修成站在原地吃了一脸灰。
“不是吧,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有人迟疑着开口。
“你能拦得住你拦。”孙修成抹了一把脸,有些疲惫地道。
“可是回头阁主醒了,你要怎么和阁主交待?”另有一人有些担心地道。
”不是我,是我们。”孙修成强调。
拦不下赵重衣又不是他一个人无能,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无能啊!
正在几人面面相觑间,便见元兴活蹦乱跳地走了出来,大声道:“阁主醒了!”
几人顿时头皮一紧,眼巴巴地望向孙修成。
“你们愣着干什么呢?阁主醒了!”元兴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孙修成,“孙总旗,阁主找你。”
几人眼巴巴看向孙修成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怜悯。
孙修成又抹了一把脸,转身大步走向了阁主的院子,连背影都透着悲壮和萧瑟。
“孙总旗这是怎么了?”元兴疑惑地问。
“赵将军走了。”其中一人给他解了惑。
元兴一直蹲守在阁主房间,并不知道这一茬,听到这个,下意识双手捂住了嘴,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逐渐透出了惊恐状……
孙修成大步走向院子,在阁主房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院子台阶上的殷木。
孙修成脚步顿了一下,“你怎么不进去?”
殷木看了他一眼,“阁主没有传我。”
孙修成点点头,“那我先进去看看。”
这情形,让孙修成想起了许多过往,譬如在东篱镇,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夫人的那个便宜“表哥”是赵南秋假扮的,夫人和“表哥”出去,阁主喝了一缸醋,结果殷木又得了消息说夫人和那“表哥”在外头遇了袭,还被认作了幽会的小鸳鸯……然后木头不敢一个人去面对正酿醋的阁主,一本正经地将他一同诓了进去。
说什么,事关重大,你我一起去禀吧。
但这一回,他没有拉上殷木。
甚至昨天夜里他指派了元兴守着阁主,也没有和殷木商量。
孙修成踏进房门的时候,周温然还在床上躺着。
听到脚步声,周温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孙修成之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孙修成一脸问号,不是您老人家传我来的吗?为什么见到我一脸的不高兴和失望?他愣了愣,忽地福至心灵,“老大,你该不是在等赵将军吧?”
周温然坐起身,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倒了杯水漱了漱口,道:“把你查到的事情同我说说。”
孙修成不自觉站直了身子,回禀道:“昨天晚上我们一共损失了五人,陆玖和木头都伤得不轻,毒下在我们晚间吃的锅子里,准备这顿锅子的厨娘和庄子的庄头都死了。”
周温然沉默了一下,问:“陆玖和殷木怎么说的。”
“陆玖私下告诉我木头有问题让我小心。”孙修成顿了一下,“我暂时将两人隔开了,没有让他们对质,殷木什么都没有说。”
周温然闭了闭眼睛。
室内沉默了一瞬。
“她呢。”周温然忽然问。
“啊?谁?”孙修成下意问。
周温然看向他。
孙修成打了激灵,忽然就机灵起来了,恍然大悟地道:“啊,你说赵将军啊,她一大早就走了。”
周温然手中把玩着的茶杯一下子裂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