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衣是有自己的将军府的,她出了皇宫,便径直回了将军府。
她回来的时候,赵南秋和沈九已经等了她好一阵了。
“重衣姐姐,东西呈给陛下了吗?”见她回来,沈九起身迎上前,问。
他们在返程的路上,赵重衣说要请她帮一个忙,沈九自是欣然应下了,然后她就和南秋负责引开城门吏的视线,让赵重衣得以顺利进宫面见陛下,因为赵重衣说有一封重要的信件必须亲自交到陛下手里。
赵重衣摇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九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有些心焦地问。
“那封信不见了。”赵重衣将手中昆吾的刀柄再次打开。
赵南秋大吃一惊,“这刀柄还能打开啊!”
“嗯,我原先把信藏在了刀柄里,可是方才我打开刀柄准备将信呈给陛下的时候发现信不见了。”赵重衣看向赵南秋,还是同她确认了一下,“昆吾在你手里的时候,有没有经过旁人的手?”
赵南秋摇摇头,十分肯定地道:“我吃饭睡觉都抱着它,从来没有让它离开过我身边,不可能有旁人接触过。”
赵重衣点点头没有说话,毕竟她一早想到是这样。
“昆吾先前不是落入了周温然手中么,会不会是在他手上出问题的?”赵南秋忽然道。
“如果信当真在他手上,反倒是不必担心了。”赵重衣叹气,一想起彭知照那个很会说话的小老头用生命托付给她的东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她便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沈九看了她一眼,岔开了话题,“重衣姐姐,杜连他们今日当值没有能够来为你接风,方才递了口信来,说是明日在归雁楼为你接风洗尘。”
杜连是他的义兄,说起来老寨主收了好些义子义女,老寨主为人豁达得很,也不强求收的这些义子义女跟着他姓赵,若有记得自己姓氏名字的便还是用原来的名字,只有像赵重衣这样没个正经名字的,他才会兴致勃勃地给取个名字。
赵重衣也有些想念归雁楼的酒菜了,闻言高兴地点点头,“好。”
第二日中午,赵重衣便兴致勃勃地和小九、南秋一起去归雁楼赴宴了。
刚到归雁楼门口,便看到一个身形修长而清瘦,眉眼冷峻的男子笔笔直地站在酒楼大门口,像一柄剑一样,惹得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忍不住地偷眼瞧他,无形中竟然为归雁楼拉了不少客人。
看到赵重衣下了马车,那男子动了,他大步走上前,神情激动地喊了一声,“将军!”
好嘛……不开口还挺能唬人的,一开口便什么冷峻都不见了,看着眼前这个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直冒傻气的家伙,赵重衣也笑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小连。”
这个小连便是赵重衣的义兄杜连。
当初赵重衣刚到落雁寨,又瘦又小还生得漂亮,不管是谁都喜欢哄她喊大哥,后来她本事见长,敢让她叫大哥的都被她打服气了,便再也没有人敢哄着她叫大哥了。
后来她成了大当家、大将军,敢当她大哥的更是寥寥无几。
无敌就是这么寂寞。
只是不管多少次,听到赵重衣喊这个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家伙叫小连,赵南秋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杜连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赵重衣,“好久不见,将军。”
正是久别重逢其乐融融的时候,赵重衣忽地感觉背心一寒,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怎么了?”沈九见她回头仿佛在寻找什么,问。
赵重衣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方才好像有谁在看我似的。”
杜连闻言,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先进去吧。”
赵重衣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便跟着杜连他们走进了归雁楼。
归雁楼的掌柜一看到赵重衣他们进来,一下子激动地了站了起来。
那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少了半边臂膀,这归雁楼里的伙计掌柜大多是落雁寨出来的,有些是伤了身子不能再上战场的,有些是不爱打打杀杀就想过点太平日子的,大伙凑了些钱,便开了这家归雁楼,大家也算在京城有了个落脚之处,生意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