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棱本坐在距篝火较近的地方,被她直直往面前一挡,姑娘身上微幽的暖香裹在风里,融于鼻尖。心上有个地方痒得厉害,他咽咽嗓子,站起身下意识想退,可惜身后篝火跳跃,退无可退。
“刻的什么?”容淖昂首看他,年轻姑娘散着一头如瀑长发,篝火勾出秾艳生辉的一张脸,双唇丰润似枝头的樱桃,鲜灵灵诱人采撷。
策棱闭闭眼,以免再次泄露其中的欲|念纠缠,嗓音卷在雪风中,暗哑得厉害,“穿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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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莲,又名一见喜。
是味药材,他曾在不经意间听伊吉身边的嬷嬷说起这味药。
或许是因为那嬷嬷是她送去府中的人,他无意识多落了一丝关注。
其实迄今为止他仍然不知穿心莲的效用,只觉得这名字意外贴切。
那时候每每见她,次次犹被一箭穿心,夜间回想起来都气得辗转反侧。
可下次一见到她,照样压不住隐秘的欢喜。
在容淖明澄澄的眼眸中,策棱缓慢抬起左手,露出里面两枚小小圆圆的绿松石,上面有明显的雕琢痕迹。
那一包宝石被策棱挑挑选选,只剩这两个小东西品相尚能入眼。
雪夜无月,策棱又太高挡住了身后篝火红光,容淖微眯着眼,想要看清上面的纹路。发现只是徒劳,索性伸出手去拨弄翻转。
青年体温浸在石上,容淖指尖划过那还算平整的草木刻痕,有很微妙的停顿。
她在雪原凛凛如刃的朔风中,触碰到了情爱的温度。
第章
抵达喀喇河屯行宫次日,正是容淖生辰。
塔图与策棱一样,故地塔米尔河流域,他挂念漠北形势,休整一日便要率队返回。离去之前,他将一只雕花匣子交给容淖。
“这是我家主子命属下务必要在公主芳辰当日交给公主的。”
容淖挑眉,颇为意外,未料到策棱在赶路途中还能拿出第二份生辰礼。
因为那夜看过两枚小绿松石上粗陋的刻纹后,容淖硬是将其提前‘笑纳’,不理策棱满脸无奈推说尚未完工。
倒不是对东西有多爱不释手,而是以容淖在宫中奇珍里浸淫出来的眼光衡量,这两个丑玩意儿已然是废了!
再精心琢磨也于事无补,平白做工扰人清梦罢了。
容淖回到寝殿,直接打开木盒,只见里面安静躺着一只信封。
表封上书——喜乐永日。
拆开,里面倒出两张薄薄的纸页。
容淖执起其中一张,看清抬头两个字,唇角极轻扯了一下。
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