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禹说完,好像再没了耐心:“行了行了,我真要接人去了,都和你说过别耽误我事了!”
宿元禹不耐烦地大步朝前走了,阿卓怔楞一下,反应过来登时又要发疯,阿七着急忙慌地抱着他:“伤口!伤口又裂开了!……”
宿元禹听着身后的吵闹声,叹气道:“唉,青少年啊,真是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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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底还是阿美送来了果子和烤肉。
据说阿美先是听说阿卓去拜访了客人们,又听说阿卓嘱咐人送去新的果子,登时就猜到了大概,拦下了来送果子的人亲自送了过来,一边热情地招呼几人,一边还小心翼翼问阿卓和客人们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矛盾,替阿卓说了些好话。阿卓不相信大祭司的预言,但阿美深信不疑,生怕阿卓的糟糕脾气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你们是不知道!”棚子外,闻珂咬着烤肉,一边吃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那小兔崽子走的时候,那被气的,脸都是绿的哈哈哈!”
闻珂咬着还冒着热气、外焦里嫩的烤肉,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感慨:“阿美真是个好姑娘啊,阿卓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夏阳心思还在谈判上,一脸好奇:“玛卡巴卡和阿卓谈什么了?”
闻珂现在还对宿元禹这新名字接受无能,咬了一口烤香蕉:“你直接问他啊!”
夏阳又转头看向宿元禹,顿时神色变得极为复杂。就见宿元禹和楚泽坐在棚子前的台子上,楚泽正在吃东西,宿元禹的目光就像是被灌了胶水似的黏在楚泽身上,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活像是被人下蛊了似的。
夏阳吸着凉气转回头,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愿意过去。”
闻珂瞥了一眼那边那俩,心里啧啧了两声,和夏阳接着说:“和我们之前说的差不多,我们帮阿卓坐上罗阇的位置,阿卓把战冠给我们,但要保证不做有害部落的事情。”
“真的啊?!”夏阳惊讶地说:“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闻珂敷衍一句,没正面回答。夏阳心思简单,也没多想,开心地说:“那太好了!今天我得多吃点,嘿嘿。”
闻珂跟着附和两句,偏头看向宿元禹,神色中有些许的担心。
楚泽吃完了野果,宿元禹的目光还没移开,楚泽被他看的不自在,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宿元禹手支着下巴摇头,诚实地说:“好看。”
楚泽轻笑一声:“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再好看的东西看多了也就觉得一般了。”
“不会。”宿元禹说:“我得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
楚泽耳朵有些发热,他实在不擅长这种场景,只觉得宿元禹自从脱了马甲,整个人就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以至于楚泽现在都有点招架不住。
“今天谈的怎么样?”楚泽把话题拉回正事,企图赶快让自己恢复正常。
“挺好。”宿元禹果然正经了一点,说:“和我们之前说的的一样,只不过阿卓没有说死,怎么也要先看到一点成果再说。”
楚泽点头,这个结果他早就有预想,顿了顿,又问:“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在他们第一次商讨完要和阿卓合作之后,楚泽就和宿元禹说过一件事情,一件完全可以决定阿粟部落将来的事情。
“没有。”宿元禹狡黠一笑:“大招总是要最后才放的。”
楚泽点头:“难怪阿卓现在不肯把话说死。”
宿元禹平静地说:“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那样才踏实。”
楚泽看了看他,没说话。
这局游戏,虽然他们之前分析了各种方式的困难,但楚泽和宿元禹都知道,和阿卓合作并不是唯一解,尤其是在楚泽告诉宿元禹那件事后,两个人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但宿元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阿卓,或者说是宿元灼,他年轻鲁莽、脾气暴躁甚至疯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本质并没有坏到丧尽天良的程度。长成这么拧巴的状态,无非是因为一向骄傲的他常年活在他哥的阴影下,再加上爷爷自以为是的教育手段,原本一个聪明机灵的好苗子硬生生长成了个阴暗反派。
这不是宿元禹的责任,毕竟那时候的宿元禹也不过是个成熟点的年轻人,但宿元禹心里一定也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