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过年轻人,还借机跟他聊了几句,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正直且善良的男孩,跟他父亲一样,顾安的心也落了,这才转回石兰何进步的老家,去看望何老太太,谁知去了才知道她刚刚被送进医院抢救。
何母娘家是石兰省下面某个县的,这十几年一直在老家养着,奈何年纪实在太大,平时就有很多种严重的基础疾病,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清音不怕给这样的病人看病,更何况这还是一位英雄的母亲。
她连忙起身,“这次住院是什么情况?”
“二型糖尿病,重度贫血,肺部感染。”
清音心头一跳,这三个病要是在年轻人身上,尚且有生机,一位八十岁的久病老人……那简直是阎王殿的临门一脚,拉不住就这么没了。
要知道,有多少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的高龄老人,都是死于四个字——肺部感染。
一想到老太太病情危急,清音哪还有心思睡觉,顾安那边已经向上面申请帮老太太转院来书钢医院,但那边老家县医院的救护车要明天下午才有空送过来。
清音哪里能等?当即一个电话拨到书钢医院急诊科,让他们现在出一辆救护车和两名经验丰富的急救医生,四名护士,带上全套急救药品,直接连夜去县医院接人。
听顾安说那个县离书城倒是不远,一个单边两个小时左右,清音勉强躺下,为明天一早的救治做好准备。
闭着眼睛也睡不着,清音一直在想何进步,想他的母亲。
不知道老太太是否清楚自己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次病情加重是否与何进步的牺牲有关,但作为一名母亲,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八十岁的时候,听说鱼鱼出事,会是什么心情。
她一定恨不得自己以身替之,让孩子好好的活着。
前不久周家村的事,清音都急成那样,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是在要她的命啊……这一刻,清音真想给远方的鱼鱼打个电话。
但她知道,这个点儿宿管阿姨睡了,除非十万火急的事,不然自己这家长打过去就是给孩子招人嫌的,只能等白天吧……如果白天还能想起这个事的话。
清音的态度感染了顾安,让他没有再继续沉浸在何进步牺牲的悲痛中,絮絮叨叨的说起他和何进步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接触次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个刺头,挺不爽他那种故作深沉的人,对于他说的加入什么中调部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后来,他给我看了我哥被‘定罪’的照片,让我发现端倪,我就觉得他是想利用我,但那一刻,瞿建军帮不了我,身边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被他‘利用’。”所以,哪怕是走上了那条路,但他并不是完全心甘情愿,他甚至想的是,等哥哥的事完结,他立马不干。
“可一次又一次的任务,让我逐渐明白,自己做的事不仅仅是为了哥,而是为了更多人。”他逐渐接受了自己的使命,并有了信仰。
“他很少跟我聊私事,我也一直相信他对外宣称的未婚无儿无女,我偶尔会忍不住跟他聊鱼鱼,聊你。”
黑夜里,清音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这一次任务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任务,过了那晚十二点,他本来应该无声无息的,像很多小老头一样退休,回到老家,养养鸟,遛遛弯。”
可是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因为科学家的身份属于高度机密,据说中途换了好几个差不多身材的替身才堪堪躲过眼线回到京市,从机场到安全屋,短短三四十公里,上面不放心让更多人知道消息,所以是他特意申请自己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