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幸和江朝准备来找李中的时候还是专门看了些关于李中的信息。钟幸开口:“李中,鄞州华县人,雍和二十年进士,平治三年任兵部员外郎。”
“兵部员外郎?兵部员外郎!”林志远的手都在颤抖,李中与贺家有关,李中是贺家的人,那么平治三年的通敌之案或许……他沉下声音将那封被他手心的汗濡湿的信件打开。
越看林志远火气越大,他冷哼一声,突然开口:“钟大人和江大人害怕吗?如果害怕,此刻离开尚且还有转机。”
江朝:“我等若害怕,此刻也不会来了。”
钟幸笑:“林大人这话也忒看不起我两了,我等岂是蝇营狗苟之徒?这样的事情,可是会青史留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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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猜一下李是谁杀的,不过应该很明显吧。
林志远双目赤红,捏着信封的手忍不住多用了些力气。意识到自己情绪不稳定,他连忙松开手,将那信自上而下捋平后递给两人。他郑重点头:“封首辅由着身子的缘故,如今在内阁只是挂名。现在掌着内阁权力的是张次辅,但他却是贺家的人。我今夜便随付大人进宫,只是恐怕迟则生变。钟大人江大人你们两人注意安全,且当心小人。”
钟幸和江朝头两人挨着头看完了信上内容,把信交还给林志远点了点头。信上内容与他们所想无甚差别,唯一一个突出的点就是那上面还牵扯上一些其他案件,不过这当然是好事。
不过证据都摆到面前了这不得处理一下?钟幸和江朝将暗盒里面相关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下,林志远也在里头找有关平治三年谋反案的东西。
双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整理完后,暗盒里面的东西也就整齐地分成了两份。钟幸江朝这边的略多些,林志远那边的少些。
在礼部外面分别的时候林志远坚持点了五个侍卫送两人,钟幸江朝没拒绝,答应下来。林志远自己带了一队人往刑部走了,他预备好了今夜进宫。身边有人钟江两人一路无话。直到目送两人进入京兆府后侍卫才离开。
“这上面的人今夜直接动手还是先写份文书告知付推等他明日批后再动手?”钟幸将手里的证据放到桌子上,反手抖了抖身上的筋骨伸了一个懒腰。付推今夜要带林志远进宫,要是等的话今日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到批好的文书。
“写啊,怎么不写。”江朝一进屋抽出一张宣纸放在桌子上就开始,就取出毛笔舔了舔磨在宣纸上写。江朝头也不抬,手上速度逐渐加快,落笔却很稳。
“你站在那儿以为没事儿干?去把今夜还没离开的人都叫来,今夜我们直接动手。”
钟幸还没舒展开身体就把手又收回来,他出门去叫人集合。京兆府也忙,基本上所有人都没走,吩咐完他就回来了,他正好看见江朝小心翼翼地将那写完的文书举起来然后托在手上,上面墨迹未干,烛光为它笼上一份莹润的色泽。
钟幸侧身让过江朝,江朝径直走向京兆尹的办公处,夜色朦胧,他借着些月光直接将文书摊开放在付推桌上。
“东西放好了,我们走吧。”江朝轻微甩了甩手和钟幸一同离开。
今夜的定都注定是个不眠夜。无数盏熄灭的灯火又重新亮起,京兆府的官兵面对阻拦的家仆亮出手里的令牌:“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一时间惊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无位位官员相继被抓,还有触犯律法的官员之子,直接带走。每家每户都留有些官兵守着,严禁任何人进出。
皇宫内。
“这群混账东西!”皇帝的额角爆出青筋,直接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瓷器撞在地上迸裂成碎片,殿中其他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跪在地上的二人不发一言。
见皇帝有些气息不稳,他身边的老太监连忙跑过来给皇帝顺气:“陛下,您可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平治帝的气息随着老太监的动作逐渐稳定下来,他摆了摆手,老太监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下,顺便差了两人上来收拾碎片。他现在本正值壮年,可不知为何三年前他突然大病一场,此后身子亏空了不少,拖拖拉拉的总是好不了。现在看着俨然已是有老态之像。
皇帝见到收拾碎片的两个小太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对殿中跪着的两人和颜悦色仿佛刚才那个发怒的人不是他一样:“付爱卿林爱卿你们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