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一刀?”他说得倒轻松,一刀下去他手还能不废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嘛!虽然苦肉计在二小姐面前不怎么管用,好歹能让她眉挑一下。”说不定就喊停了。
秦关雷略微沉吟片刻,评估可行与否。“希望我不是白挨了这一刀。
“你放心,他下刀会有分寸,伤皮不伤骨。”一说完,何处雨一掌轻击他胸口,并向任我醉使了个眼色。
秦关雷假意受创不轻地连连倒行,身一侧迎上锐利的刀锋,手臂一热喷出腥红鲜血,当场染湿了半只手臂叫人惊心。
戏要演得逼真就要全力以赴,何处雨一脚踢向他后背,力道不轻地让他扑向面无表情的冰心佳人,这会她能无动于衷吗?
想当然耳,玉禅心已是不能平静。
只是,冰珠一般的言语如雨后春笋冒出。
“你还要赖在我身上多久,你觉得我是好说服的人吗?”她轻举柔荑往秦关雷伤口一按。
是残忍没错,谁叫他的血弄脏了她最爱的丝裙。
只听见他闷哼一声泛出冷汗,咧嘴苦笑地抬头望着她,眼神清明不带愧色,毫无心虚的抚上她冷硬娇颜,像是在问:你气消了没?
一旁的玉芙蓉微眯起眼,不甘心有人忽略她的存在,心头一漾走上前取出绣帕——
“秦公子伤得不轻,让芙蓉为你止血吧!”她和禅心的残暴是不同的。
玉禅心和秦关雷同时看向她殷勤的手,前者只是淡然的一笑,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姐姐又想来抢我的东西了吗?”学不会教训是吧!
玉芙蓉手指一僵地停在半空。“我……我只是想替他止止血。”
“一点小伤死不了,小妹可不敢劳烦姐姐分忧。”她眼神略微闪了闪,表示适可而止。
秦关雷不是傻子,他好笑地用未受伤的手轻握小娘子玉掌,与她同立一边表明态度,他可不想沦为两姐妹角力下的牺牲者。
“怎么会是一点小伤,你没瞧见秦公子血流不止。”玉芙蓉有些不是味道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上天赋予的艳容便是她无往不利的绝佳助力。
“就算他血尽而亡也不关你的事,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石夫人。”她不会为他心痛的,他是罪有应得。
“我这石夫人是名存实亡,而且不像你这般冷血的见死不救。”她坚持要一展贤淑之姿代为包扎伤口。
玉禅心一个冷笑抓住秦关雷受伤的手臂一压。“你说我该不该更冷血呢?”
面上一紧的秦关雷深吸了一口气,他以无比的耐心纵容她的为所欲为,即使椎心之痛由伤渗及筋骨。
谁说是皮肉之伤,怕是白挨了这一刀,瞧那两人看都不敢看的转过头,可见他们也知下错了一步棋,愧对他的义无反顾。
能说是谁的错吗?全是老天的捉弄。
不过他并非全无收获,她是有心的,清冷面容之下的观音相渐染红尘俗事,他看见她眼底的担忧。
一份她不自知的情绪。
随风扬起。
长安城。
安南王府三世子的失踪引起一阵小小的风波,被迫寻弟的秦震雷是哭笑不得,堂堂骁卫营的将官居然为了一件小事亲自出马,想来都觉得可笑。
原本他可以置之不理地操练众将士,雷弟都二十好几了不会不知分寸,无故离京必有其用意,根本不用太过操心。
可是娘亲的眼泪实在叫人头痛,早也哭晚也哭地逼得他不得不稍微打探一下。
为人子的孝心不容易拿捏,既要他寻人又要他保密,找到人最好不要大肆宣扬假装找不到,即使要带人回府也要偷偷摸摸。
这是哪门子的寻人法?刚开始他一头雾水以为被耍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原来……
“父皇,你要为儿臣作主啦!秦家的人真是欺人太甚渺视圣意,你要重重的罚他们。”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气。
一脸笑意的皇帝李世民面露宠溺地看着他年方十六的爱女城阳公主,为她的心急感到一份趣味,帝王之女还怕找不到好夫家吗?她真是天真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