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做这些要干什么?”乔雅音撒娇的偎向母亲,小脸莹白若玉,孺慕地望着亲娘。
“冬天一到会很冷很冷,娘要上山打些猎物,剥了皮毛给你和哥哥做皮帽、皮靴。一半的兽肉我们拿去卖,好换些粮食回来;一半用盐腌了,用火熏烤,等没肉可吃的时候我们就有肉吃了。”乔立春设想周全,唯恐冬天狩猎群兽不出,只能走上好几个时辰到镇上买肉。
万一大雪封路,在东北,雪一下就没完没了,有时连下月余还不停歇,肯定把人闷得躁动。
“不行,太危险了,娘不准去。”家里的小男子汉开口了,与其母肖似的脸上有着不同意的神情。
乔立春笑着把佯装大人样的儿子搂入怀中。“小孩子别管太多,娘和以前不一样,山上的野兽看到娘就会四肢打颤,乖乖的让娘将它们捕回来。”
“娘骗人。”四岁的乔弘书很聪明,一点也不上当。
“娘不骗人,要不你跟娘上山,看娘怎么制伏顽强的兽类。”她目前欠缺的是一把弓箭,得赶快做出来。
他想了一下。“好,我跟娘上山。”
“我也去、我也去,娘去哪我也去哪里,不能不要我。”乔雅音急得都快哭了,害怕被丢下来。
“贝姐儿还小,山路太陡峭你爬不上去,你跟隔壁的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好不好。”女儿小得足以当野兽的口粮,她不放心,只能托付周婶家的妹妹们。
“不了、不了,娘背我,我乖乖地不吵,听话。”乔雅音抱紧亲娘的颈子,唯恐一松手娘就不见了。
因为父母失和,没有爹疼爱的乔雅音特别依赖乔立春,如同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一刻都不能看不见人。
“娘背你会累怎么办?”狩猎的场合不适合小女孩,她不想女儿被残酷的杀戮吓着了。
她女儿不会是第二个战铁兰。
乔雅音咬着小指头,露出一脸苦恼又无辜的天真表情。“娘累,我自己走,不背,我有脚。”她的意思是用双脚走路。
“可是路很远,你走不动。”她指了指女儿的小短腿。
“慢慢走。”她声音糯软的说着。
“慢慢走天就黑了,我们要下山了,打不到猎物。”无功而返,空手而归,仅留下到此一游的足迹。
小丫头一听,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流。“娘不要我了,我小,娘不喜欢我……”
“胡说,谁说娘不要你了,娘最爱你和哥哥了,不然你们的小名怎会是宝哥儿、贝姐儿呢!合起来是娘的宝贝儿。”她的女儿真的还小,敏感又脆弱,稍微一点小动静就十分不安,恍若受伤的小兽,害怕又惶恐。
“真的吗?”止了泪,一双干净的大眼如雨后晴空,闪闪发亮。
“娘没必要骗你个小丫头,要不娘当初病得都快走不动了,又怎会紧捉你的小手不肯放呢!那是因为舍不得,你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乔立春好声好气的哄着小女儿。
眨了眨犹带泪珠的眼,很好哄的小女娃破涕为笑。“好,我听话,我跟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
“嗯!这才是娘亲的小棉袄,真乖。”抚了抚女儿粉嫩小脸,她心放了一半,终于摆平了一个。
眼角余光一瞥,她望向一脸倔气的小儿,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他太急于长大了,把自个儿当家中唯一的“男人”。
“娘要快点回来哦!我会一直一直等你。”话语软糯,满心对亲娘的牵挂,像离不开窝巢的小乳燕。
“好,娘尽快。”今日先去探探路,等摸熟了山势再正式捕猎,她得顾及自己的体力能不能跟得上。
翌日一大清早,东方大白,村里的公鸡啼了不知几回,早上露水被初升的日头蒸发得只剩下一点雾气,渐渐枯黄的叶片上染了一层淡淡的湿润,随着日头的攀升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