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副骨架。不是人形,而是鹤形。很快,骨架也坍塌,伴随着血管一起,不复存焉。周遭的血管洞窟在溶解,江荼将灵脉攥在掌心,快步向身后跑去。血管前仆后继地向他抓来,像沾染了泥污的衣物再也难以洗净,血管黏连在江荼衣角上,要将他也拖入鹤的墓地。江荼目光一凛,反手将衣袍撕裂,空留一片赤色布料,被血管攀附啃食。前方,长剑铮鸣。金色灵力破开血管束缚,叶淮将血管撕开一道口子,急切地向江荼伸出手:“师尊!师尊!”江荼一把攥住他的手掌,掌心蓦地一紧,便被叶淮连拽带搂地抱出包围圈。“路阳呢?”叶淮呼吸急促,骨剑已然拓宽,做好御剑飞行的准备。江荼咳了几声:“他死了。…我们走。”这话听在耳中,本该有几分犹豫,但叶淮眼里只有江荼,立刻道:“好。”二人纵身跃上长剑,在血管爬上剑柄的刹那,叶淮驱使骨剑快速上升!刺啦——血管被扯断的牙酸声不绝于耳,骨剑带着二人升至半空。但前方无路,头顶漆黑,凡是能接触的地方,都已经被血管布满,将死的鹤,浑身都在腐朽,又拼尽一切想要重拾生的希望。该往哪去?腐烂的血肉与骸骨,再也无法归化成活着时的样子,翅膀无法再飞翔,该往哪里去?江荼道:“向上。”若要铺满枯骨的土地再度硕果累累,芽孢必须向上。必须吸吮先人的血,吞噬先人的肉,再开出新生的花。叶淮不问原因,江荼说了,他就义无反顾地遵从。哪怕头顶已被血管脉络铺满,甚至像蜂巢开始下坠,撞上去,或许自己就将粉身碎骨。那么,叶淮也会将江荼护在身下,用身躯替他凿开前路。赤红灵力在江荼腰间亮起,巨大的法相在身后浮现。江荼很久没有在人间展露法相,一则人间灵力不足,二则恐被苍生道察觉。但此时此刻,不容他犹豫。法相怒目圆睁,柳叶眼中肃杀尽显。他的长发半黑半白,一如太极两仪。搏动的血管似乎愣住,化鹤之地短暂陷入了犹豫。就这刹那,江荼掌心,自路阳心口挖出的灵脉,瞬间被染上夺目赤红!江荼喝道:“看清楚,现在,灵墟山是谁主!”灵墟山在震撼,因着转瞬的江山易主,代表首座席位的灵脉已经落入旁人之手;更让人惊讶的是,灵脉历经千年,竟然瞬间认下了他。灵脉向他俯首,就像久别重逢的故友,于月下举杯。——锵…酒盏相碰,就在这时,麒麟法相一跃而起!麒麟的利爪就是骨剑的弧光,两道剑光交替闪过的刹那,头顶被撕开一个狭小的豁口。江荼道:“别让它合起来!”这是他们最后离开的机会!叶淮会意,骨剑在他脚下载着二人,亦影响不到剑道登峰造极的神君。他的剑生于地狱,自如修罗恶鬼。
金色灵力凝聚成一柄长剑的轮廓,坚硬如有实体,叶淮将手臂后拉到满弓,肌肉发力向前一抛,长剑精准无误地捅入豁口,卡在想要弥合的血肉之间。紧接着,一剑化千剑,千剑又成万剑,剑刃劈入血肉,要生生撑开一个出口。血管如蛛网黏连上来,拼尽一切阻挠着叶淮突进。江荼始终紧攥灵脉,见状,法相向前轰出一掌!火焰熊熊燃起,像蛛网落入火炉,熔化着变成黏腻线团。血管的再生被火焰阻挠,江荼与叶淮异口同声:“就是现在!”金红交织,日之将升。骨剑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叶淮的身上覆盖一层黑色鳞片,像穿上一袭铠甲,忽而转身搂住江荼。他将江荼整个人圈在怀中,被剑光切断的、火舌吞噬的血管,带着腐蚀性的血劈头盖脸喷洒下来,全被叶淮用身体挡住。他们狠狠冲出鹤巢,化鹤之地在身下,被翕动着的血管堵住出入口。路阳的身躯化作的血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朽。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化鹤传承随着灵墟首座的陨落终结,再也不会有人踏入这片巢穴。但灵墟山依旧存在。这座高耸入云的主峰,沉默地见证着路阳死去、重生、再死去,只要山还在,生命的轮回就不会停歇。江荼在心里道:“路阳,多谢。”他将灵脉收起,手掌顺势搭上叶淮的腰。不出所料,摸到一手湿黏。方才鹤巢拼尽一切代价要将他们拦下,那些腐蚀性液体尽数喷在叶淮身上,即便他有龙鳞护体,也很难毫发无损。江荼拍拍他的后腰,道:“松手,我看看。”叶淮却很享受与江荼相拥的时光:“师尊,再抱会儿…”江荼面色一冷,有些受不了他这黏糊样,心底又发软:“有的是时间抱,你的伤拖不得,师尊看看。”这句“师尊”一出,叶淮果然听话松手。江荼也不犹豫,直接撕开他的衣服!被腐蚀的布料贴着肌肤,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二次伤害,必须尽快剥除。大片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因着战斗方歇,还紧绷着随呼吸鼓动,叶淮脸颊绯红,不知是痛还是羞,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江荼。江荼随口道:“身材不错,你转过来。”叶淮的脸一下更红,皮肤也泛起一层红晕:“师尊…”江荼见他不动,干脆绕到他背后。叶淮的背上,血肉模糊都难以形容,黑鳞被烫穿,皮肉撕裂开,甚至能看到更深层的肌肉层。麒麟骨的自愈能力应当是极强的,却因为腐蚀性液体附着在表面,反复愈合又被烫穿,不断受到二次、三次伤害。偏偏这样,叶淮的尾巴还在摇晃,甚至想要扭过身来。江荼一巴掌拍在他尾巴上,揪下几根麒麟毛:“站有站相。”叶淮像练基本功一般笔直站好。江荼便将手掌覆在他腰部伤处,灵力像一把火烫了过去。灵力滚烫,将皮肤也一并灼烧,叶淮本能地想要逃离,被江荼揽着腰腹压在原地。江荼知道他很痛,掌心下痉挛的肌肉不断将叶淮的痛苦传递过来。但这不是普通的伤,仙山的复仇不死不休,必须尽快祛除。比起让叶淮整个人都被烧穿,江荼只能让叶淮承受一时之痛。叶淮声音发抖:“师尊,我…”江荼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小腹,叶淮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江荼古怪地眨眨眼,只能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