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付老夫人这么一说,冯氏心中对孟紫芸简直厌恶到了极点,这个孟紫芸,没事儿都能挑起三分浪,偏偏付老夫人和四夫人还一直宠着她,把人惯的十分骄纵。
她压下心中的不快,勉强解释道,“回母亲的话,儿媳本也想先带他换身衣裳的,只是伯爷吩咐了,回府第一件事当为拜见长辈,如此方为孝道,儿媳便只能先带他来这里了。”
闻言,付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她随口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银柳,我记得前几日给钰哥儿做衣裳还剩下一块料子,你把那料子拿过来。”
那位名叫银柳的丫鬟福了福身道,“是。”
没多久,就见这丫鬟捧了一块料子过来,付老夫人道,“老二媳妇,这料子就给平哥儿做衣裳使吧,咱们伯府的公子哥儿,穿那么寒酸像什么话?你是他嫡母,可不能学那些小家子气的苛待他。”
听付老夫人这么说,冯氏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老太太,真是没事也要寻个理由说教她,不找茬就不舒服。
可惜她身为晚辈,天然低一层,便只能受着,她面色如常道,“是。”
见状,随侍的有几个丫鬟露出了骄矜的神色,要知道,这料子可是给老太太嫡亲的孙子八少爷做衣裳剩下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好料子。
再看这刚回来的五少爷,衣着这么寒酸,定然没见过这等好东西,如今老太太将东西给了他,他还不得感激涕零?
付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边想,她还边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其他人若知道她将这么好的料子给庶子的庶子,哪个不得说她疼爱小辈?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只见孟疏平一脸激动的上前,连礼都不知道怎么行了,“多谢老太太。”
孟疏平丝毫不知付老夫人都脑补了些什么,此时的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会吧不会吧?堂堂伯府老夫人,出手这么寒酸呢?】
付老夫人一僵,慈爱的表情立时摆不下去了,不等她反应,刚刚那道声音又连珠炮似的响起。
【我又不是非得要,给不起就别给,一块剩布料,寒碜谁呢?】
【就这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小家子气,她不会以为自己很大方吧?唉,还以为这伯府多富贵呢,没想到竟是个空架子。】
冯氏又掐了一下大腿,要不然她怕又忍不住想笑了,付老太太应该完全想不到会被人这样嫌弃吧?哈哈哈,简直太畅快了。
付老夫人被这话气的脸色青白,只是她已经发现了,孟疏平刚刚并没有开口说话,难不成这声音乃是孟疏平所想?
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其他人,随即就庆幸起来,还好其他人听不到这道声音,要不然她的脸可丢尽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付老夫人只得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摆上慈爱的表情,她看向孟疏平,“平哥儿,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孟疏平觉得他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啊啊啊,她这是怎么了?脸上的表情好可怕啊!她不会是想掐我吧?】
冯氏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被掐青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好玩儿呢?
付老夫人现在是真的想掐孟疏平了,她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恼火,慈爱道,“真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
孟疏平不知这老夫人在搞什么名堂,他不明所以道,“还好。”
付老夫人也不在意孟疏平回答了什么,她装作随意的吩咐道,“桂枝,你将我放在内室的那块花鸟纹玉佩拿来。”
听她这么说,孟紫芸十分气愤,她忍不住问道,“祖母,你不会要把那玉佩给他吧?”
一个玉佩倒没什么,可一个刚找回来的隔房庶子,他凭什么?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方才那道讨人厌的声音,就是这个人的,这让她怎么甘心?
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扇他几巴掌。
一旁的四太太也十分不解,难道说,这刚回来的小子,入了婆婆的眼?她上下打量孟疏平,这小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她怎么没看出来。
想到方才那道声音,四太太武氏就暗自恼恨,这小子定然也是个不省心的。
注意到母女两个愤恨的目光,孟疏平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果然,这伯府的内里已经穷了,一块玉佩而已,瞧她们有多舍不得。唉,就是不给见面礼,我也不会说什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付老夫人脸色涨的通红,她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一个外面来的穷小子三番两次嘲讽寒酸,此刻更不能在孟疏平面前掉了面子,她拍拍孟紫芸的手,严厉道,“紫芸,你二伯母不是说了吗,你五哥不是故意穿成这样来这儿的,你还跟你五哥堵什么气?”
对于付老夫人给出的理由,孟疏平可丝毫不信,【啧啧啧,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舍不得就直说,哈哈哈,我又不会笑话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