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快联系警察署,意识到自己处境糟糕,伊达航立刻按下手机,他从未如此感受到电话中呼叫声的漫长。
很明显,对面的杀人魔并不希望他手中的电话拨通,正当伊达航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应该先逃离此处时,一把将近有他半个身子大的黑红色的剑直直从他身边掠过,深深插进他身后的墙面里。
剑锋戴着锐气和杀意向他飞来,惊起的风刃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划破他的脖颈。
这是一把一看就非常重的大剑,顾不上思考为何剑上一滴血未沾,伊达注意到男子竟是单手将这把剑投掷了出去,真是相当可怕的力气。
手机里的呼叫声停止,对面传来熟悉同事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凶多吉少,伊达航用尽力气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将信息传达出去。
但那把横插在墙中的大剑突然燃起黑红色的火焰,灼热的温度迅速蔓延,仿佛感受到手心正在被火焰灼烧,伊达航吃痛地扔掉了手机。
同时本就因被大剑撞进而摇摇欲坠的墙面在火焰的灼烧下轰然倒塌,站在墙下的伊达航躲闪不急,大块的碎石和灰尘铺面朝他砸去。
在被断裂的墙面压倒在地,额头上留下的血迹流淌进他的眼中,穿着斗篷的男性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单手拔出仍插在墙上的大剑。伊达航想要在生命的最后看清楚凶手的模样,但受伤太重的头颅却根本无力抬起。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只看见了黑色斗篷里宛如盔甲样式的血红色衣角,以及男子胸前散发着混沌气息的黑红色宝石。
将自己一周前的经历说完,伊达航便注意到同期两人难看的神色,他想笑一笑,但一旦回忆起曾经目睹的惨状,就有些扯不开嘴角。
“所以,是要我们帮忙找到那个杀人凶手,对吗?”
连一向处于温和状态的萩原研二都失去了笑意,同为幼驯染的两人面无表情,说话间的语气都带着森冷。
“不,不是这个。”
伊达航摇摇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语气也逐渐安定下来,回答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我希望你们能带着鲁米诺试剂再去之前我遇袭的现场一次。”
“什么?”
明白同期的疑问,伊达航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绷带,继续道:
“我苏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给我治疗伤口的护士告诉我,他们是在医院的门口发现我的,而那时我受伤较为严重的地方已经被先一步处理过了。”
他回忆起给他疗伤护士的话语,继续给挚友们说明,
“在醒来的第二天我就请同事到我前一天遇袭的地方。”
按理说那里应该躺着七八具尸体,即使已经被清扫,但在那样激烈的搏斗下,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许痕迹。
“但他们告诉我,那里除了瘫倒的墙,其他什么都没有。”
伊达航看见过同事专门拍给他的照片,除了他记忆里的那堵墙之外,其余的地方干干净净,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仿若他只是普通的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刑警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曾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在绷带的缠绕下静静地注视着他。
毋庸置疑,那不是一场噩梦。
“我记得那个人的手背受了很重的伤,”
毕竟他也亲眼看见了伤口处溢出的血液,伊达航抬起头,看向自己绝对信任的挚友们,
“那里一定还有残留的证据。”
作为那个男人存在过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