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喘了口气,抓住罗意的手臂,道:“先别动。”
白恒一也扣住罗意的肩膀,他的口吻难得地严厉:“至少现在别动。还是说,你想出救她的办法了?她把盒子托付给你,你才是救她的希望,不是我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在罗意耳边道:“你以为你冲出去之后,我们拿着属于你们的盒子……还能起到该有的作用吗?”
罗意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木盒,侧首看着白恒一,脸上的表情震惊而诧异。他徒劳地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出话,远处纸人那边,原本平举的门板已经竖着卸了下来。
新月的月光不亮,像一层很淡的霜,洒在门板上的人脸上,让女人的脸色白得比纸人更像纸。
和白恒一被带走的时候一样,季彤也被换了一身衣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囚服,胸前写了很大的一个“囚”字。四肢被捆得很死,拉得直直的。
门板被竖着放下来时,震动了一下,让她垂落的黑发也跟着摇晃,露出被遮挡的眼睛。白恒一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还睁着。
只是不知是绝望至极,还是意识昏聩,抑或是受着控制、无法说话?被捆在一块硬邦邦的木板上应该是非常难受的,可无论是被举着过来,还是木板被竖放下,季彤都没说过一个字,连唯一没被绑住的头也低垂着,一动不动。
后面站着的纸人们将季彤“传”过来放下,左右两列的拿着钢叉的纸人大汉又接替了它们,将季彤的木板一直送到了供桌前,才转过方向,让她倚着供桌,面朝着一众纸人。
后面的白恒一等人,也就再也无法看见她的表情。
在纸人们将木板转过方向的那一瞬间,白恒一和荆白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疑。
现在他们明白,什么是所谓的“打飞叉”了。
那是把门板上的季彤当靶子打!
她个子不矮,头虽然垂着,也到了木板的顶,人又被捆成一个“大”字型。在场五个大汉,拿着五把飞叉,叉的正好便是木板留出来的五个空隙。
但这应该是原本的“戏”的设定。
荆白看着白恒一,低声道:“我们刚才听见他们喊其他人了。有人应答的话,他们会喊三遍,确认应声的人的位置。确认阴缘线
罗意听完白恒一说的话,只觉心都提起来了,但白恒一说话的习惯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幽幽地说完上一句之后,白恒一忽然补充道:“不过……现在也没有五把叉了。”
他轻微地偏了偏头,用目光示意——罗意人在中间,却没看明白他的用意,只好转向自己右边的荆白。顺着荆白的目光看去,这才懂了白恒一的意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是了!神像的身上,还带着为首的大汉扔出的那根钢叉!
虽然神像此时背朝着他们,可三个人依然能看见它背后透出的叉尖。
这些纸人如此尊重神像,对它言听计从,令行禁止,却没有取下神像身上的钢叉。神像也有一只能动的手,却也没给自己取下来。
显然,它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就是一个破绽。
荆白只觉脑中骤然闪过一线灵光,他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