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手忙脚乱想让对方冷静一些,却不料祝引楼摸到了压在枕头下的一把兽牙梳,他举起兽牙梳毫不留情的将尖锐的柄端刺进了对方的肩膀。
这个地方完全就是赫连的软肋,祝引楼不止一次这么对付过他了。
但这次赫连只是咬了咬牙,他抖了抖肩膀,梳子便粘着血掉到了祝引楼身上,赫连也不顾血流不止,粘热的鲜血也将祝引楼的脸染红。
像以前绝大多次一样,赫连完全是压倒性控制着祝引楼,羊在狼口丝毫没有反击胜算。
赫连心里想这一刻想疯了二十年,他想好好和对方说自己这些年来的绝望而崩溃,然而面对祝引楼的百般抗拒,他嘴里说的却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赫连的来势让他惶恐万分,嘴里的破骂声也无措的变成了恳求声,“不,不要,赫连,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赫连掐着对方的脖子,一时冷静不下来。
“赫连,别碰我。”
祝引楼两眼噙着泪,眼巴巴的看着赫连,哭腔也憋不住了,喘口气都要哽咽。
“……”
赫连心蓦然绞痛无比,世上纵有千万字,却都没办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放到过去,祝引楼都不会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赫连将手掌遮在对方眼睛上,他不敢看对方这双惊恐的眼睛,也不想看见对方的眼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祝引楼却不能是他的。
然而赫连手掌这么一覆盖下去,祝引楼也就没了知觉,慢慢昏睡了过去。
赫连将人死死抱进怀里,好像要把这些年空缺的都弥补回来,他反复去亲那张不肯为他服软的嘴。
吻到了一张无法回应的嘴,才发觉自己早就错过了眼前人。
祝引楼再醒来时,他先是看到了一片似乎有些熟悉的床顶,然后再扭头一看,看到周遭环境的陈设,他便认出来这是哪了。
雨霖铃,确实是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可此时并不是什么怀旧的好时候,祝引楼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跑,然而一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前的赫连。
祝引楼看到对方那张脸时,他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赫连起身,“也是我们的。”
祝引楼猛摇头,“不,不是,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去?”赫连迈进门槛,一步步将人逼退,“还想跟那个不知好歹的做山野村夫?”
“那也比做阶下囚强。”
赫连想将人抱住,祝引楼却抢先一步抓了个花瓶直接往赫连身上砸去。
花瓶落地那一刻,清脆的碎声将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去,当看到那落花一样的瓷片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两人为数不多,携带着有特别回忆的一个物件。
那时两人已经在暧昧不清和水火不容的边缘上横跳已久了,却因为一次公务,两人一同在凡间落了脚,误打误撞在一家瓷窑留宿后,兴趣使然一起做的一个净面花瓶。
但是第二天两人就走了,坯子还在窑子里烧,过了几天后,赫连竟抱着这个花瓶回来了,后来也就一直放在了雨霖铃里。
赫连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心中绞痛了,“本尊不想跟你闹。”
“放我走。”祝引楼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赫连越过满地的瓷片,试图抱住对方,“别说什么走不走的了,你哪里也不准去。”
“走开!别碰我!”
祝引楼又甩了赫连一耳光,赫连忍无可忍又将人扛到了榻上,忙手忙脚的拿出准备好的枷锁链,直接扣在了祝引楼的两只手上,而另一端连着房柱。
“赫连你疯了!”祝引楼费力去掰去扯手上的环扣,却只能是无用功,“放开我!”
“当年就是不够疯才让你跟别人跑的。”赫连抓住对方的两只手腕摁在榻上,“什么时候想通了,本尊就什么时候给你钥匙。”
祝引楼此时对赫连的厌恶情绪彻地达到了极点,他一脚蹬在对方肚子上,却被对方的腿顶下,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他的一举一动不过只是挠痒的程度。
赫连等待太久了,只是稍微嗅到一点对方的气息都能让他发疯,人在怀中有了真实的触感后,苦寻多年的心酸终于在失而复得中尝到了一点甜。
他心急如焚的想像过去那样将难以驯服的祝引楼控制在自己手心里,在久违的近距离里尽目欣赏,对方的斥骂声也不过是耳旁风过,他重温着每一片经年不能亲昵的体肤,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距离拉到最初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