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
白积雨过去跪到床前,抓着宋完青的脚,虔诚亲了一下,“师叔,我们马上就要回到水都了,到时候师叔就可以将父亲的仙骨落土为安了。”
“你说什么?”
……
“白师叔是糸罗王族残裔?”赫连惊道。
“准确来说,历代雨司都是,当然,雨司大人半路易术,这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断截了。”
燃灯道人点头,然后看向了祝引楼。
“在下确实是跟随了俞叔才改修水术,却不曾知他是水都糸罗后人。”祝引楼也是受惊不小。
柳岸想了想,“那照这么说,岂不是每一个糸罗后人都有机会坐位水督了吗?”
“非也。”燃灯道人轻捋自己的白发,“这天地水火定督,都有其天定制律,对糸罗后人来说,坐位水督并非是一件荣事。”
尽管赫连有掌管三界的地位,对此却是一概不知的,“莫非这水督位有什么玄机?”
“那上尊可知道天河从何而来?”燃灯道人问。
“世人都知天河是由水都从九重天外陨落到三界内积水而成。”赫连话语有些不自信,“莫非……”
燃灯道人将他们要的东西推到三人面前,又继续说:“那世人可知水都从何而来,又为何陨落?”
三人彼此相觑,看来都不了解此事。
“三界并未形成时,水都就已经独立成国避乱天外了,地上的人们无法忍受天灾人乱纷纷想逃往水都,水都国君宅心仁厚便源源不断接纳了地上来的难民。”
“可人有善恶之分,兽也有好坏品行,地上处处缺水,于是向上逃难的就不只会有人,各种赖水为生的兽物也跟着逃进了水都,但水都国土有限,活水也日渐不足人兽供用。”
“于是有人便劝糸罗王引用地上百川水为天上所用。”
说到这时,三人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
“可奈何倒引百川水乃是凡尘大忌,糸罗王并未采纳,然而一心想取代先王的王子却听信了兽物的蛊惑弑父篡位了,王子成了水都的新王后,便不分日夜的取地下百川水为天上所用,最终因为水都无法承纳万川之水不堪其重,便落到了三界内,才有了这无端无源的天河。”
“而那怂恿王子篡位的兽物,也就是后来人人皆知的水兽驼狮虺。”
“而后来地上因得天河水而重新开界,为了警醒世人,开界的首尊并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将天河世世代代都交给糸罗一族来看守,也就有了水督雨司与天河生死与共一职。”
三人一时哑口无言,站在历史的维度上,他们也没有作任何评价的资格。
告别了燃灯道人后,他们就揣着讨到的钥匙回三界了。
不过怎么看,那只是一根粗针外貌的钥匙,怎么也不像能开锁的样子。
“回去后,我们直奔邙海吗?”柳岸问。
祝引楼将钥匙收好,“按师兄的意思,先与他汇合吧。”
坐云渡回去的路上,赫连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至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渐渐靠近三界准备出蓬莱时,祝引楼也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柳岸问怎么了,祝引楼又说不上个原因,“只是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船准备渡口时,突然掀起了一阵这里不该有的大浪,三人站在摇摇晃晃的渡船上,通过那圆形的光渡口,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三界内正在遭遇的天难。
天河竟然开了。
水柱
倾泻而下的天河水如同撕裂了三界上空一般,正从一个注水口源源不断的往下流,三人顿时哑口无言,不约而同的往裂口处赶去。
从上往下看,水已经开始灌入地上百川了,待这些河道都一一灌满时,三界内外注定要洋洋一片了。
三人同御在赫连的一叶扁舟上,祝引楼探知了一下水裂处,脸色苍白道:“在东乌。”
注水口竟然直抵民间,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来说,无异于天灾厄运,其严重程度不堪设想。
在赶往东乌的途中,赫连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往他们这边过来的入吴,想必入吴也是找了他很久。
一碰头,赫连便急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入吴急慌忙乱道:“是白积雨,白积雨开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