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快能进入一重天时,天口处的积云散去,上百的天将已经在那候着了,人群中的元决手挥下,万道天雷就直劈而下。
相柳立马腾身回转,临门之际幸甚躲开了天雷,而回身时却发现赫连已经拦住了去路。
没有幻兽形态的铁打皮肉,也没有人形的灵活自如,相柳在赫连的剑下无比局促,尤其是由柳岸化身而成的剑,这种知彼知己的红利完全被赫连吃得紧紧的,逼得相柳只能防不能进。
终于等到赫连用了一个重复的招式,相柳便抓住了其盲点避身到赫连身后,再次发动起了那无边无际的黑幕空间。
“又来!”赫连咬牙切齿道。
空间的虚无感让赫连再次陷入高度防备中,等到他察觉到空间中有动向,万支箭矢已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
赫连暗沉了一口气,准备破釜沉舟突出重围之时,这无边无际的黑幕中突然亮起一盏灯,仅仅是这一盏灯,赫连就看清了这周遭的全部。
他如风一般躲开了那天女散花的落箭,不假思索的将手中剑毫不犹豫插掷到了所探知目标上。
也如先前那般,黑幕再次化为虚无,而相柳也再次中剑,不过这一次是真正刺在了对方的“七寸”处。
但相柳开口的诀别
串珠般的泪水打在祝引楼脸上,痛彻心扉的低泣声愈加悲凄,在一次次歇斯底里的呼唤中,祝引楼终于艰难的再次半睁开了眼。
“引楼……”
赫连的呜咽声很小,可这时在祝引楼听来,却要比天河流水声还要动人心魄。
祝引楼脸上的血渍已经干了,却又因为赫连的泪水化开了,他吃力地微微张了张嘴,微露的舌齿间尽是腥红一片。
他想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可喉咙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哼唧不出声音来。
赫连先前几乎要哭得抽断气儿了,此时他说话也是哽咽不已,“没事了,很快就……要好起来了。”
这时元决带着人马过来,仍是无比紧迫道:“上尊,现在这天河怎么办!瀛洲和方壶那边已经全淹了!”
听到这个消息,精神力快耗尽的祝引楼身子抖了一下,他力气甚微的捻住赫连的衣角,又开始溢血的嘴角动了动,祝引楼吃力的吐出来一个“河”字,又用嘴型憋出来一个“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赫连无视掉周遭所有的声音,泪眼朦胧安慰道:“天河会有人替引楼关的。”
可这天上地下,能关河的人还有谁呢?
旁人听闻,不由得感到揪心,难不成赫连要对这种天河水置之不理了?还是说,这濒死难料的祝引楼还能站起来跳进天河水里去?
祝引楼牵强的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在说这河他要自己去关。
“睁眼,看我,引楼看我。”赫连急道,“再多看一眼,否则就难以再见到了。”
祝引楼睁开泪水婆娑的眼,看着面前终于等来的人,已经觉得此生无憾了。
“天河水太冷了。”赫连轻拭去对方眼角的泪,“引楼最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