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了这么久,在祝引楼面前,入吴还是像跟在赫连身边时那般对他毕恭毕敬。
祝引楼问起对方的事,入吴只是轻描淡写说:“三界迭代,诸天也本无我亲故,上尊不在了,属下也没什么念想了,便向元尊请命回依自由了。”
“这样倒也好。”祝引楼慨叹。
“那雨司大人这又是要去往何处?”
祝引楼便同对方说了去处,入吴听完深思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拿了一个布袋递给对方说:“上尊生前常说雨司大人怕冷,此行多寒地,这里是些手耳棉套,希望能帮得上雨司大人。”
“过去多有劳烦你了。”祝引楼没有拒绝并收下了,“他倒是只会吩咐人……”
入吴笑着摇了摇头,“上尊对您真心万千,事必躬亲之时只是您不曾看到罢了。”
告别了入吴,祝引楼又继续北去,光是寒地就走了半月。
快走出寒地之时,苍茫的天际竟然下起了雪,祝引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落雪了。
他年幼在昆仑时,几乎不曾见过雪,后来跟着白山俞在终年无雪的浣溪沙一呆就是几百年,再后来就是虞池洞中的两百年不见天日。
再往后看一点,他似乎也没和柳岸看过雪,仿佛此生见过的雪,都在雨霖铃和赫连针锋相对那两年见过了。
走了一月后,祝引楼总算是到昆仑了,令他感到的意外的是,他祝家故里还有人在打理,只不过是因为有一半被收归寺院了。
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后,祝引楼便安心住了下来,开始重新潜心学习业火之术。
白天,他就到隔壁寺庙所翻阅古籍,听取佛门学术,晚上他就对着那根灯芯重塑术身。
寺庙中越来越多的僧人知晓了此事,便各种向祝引楼提供自己所听闻过的点灯成人事迹种种。
而一向古板的老方丈知晓后,便将对方传到禅院中,将其所知的都尽享全部,并承诺道:
“灯芯重燃之时,就是其身轮回之日。”
“不过要点燃这一盏灯,就必须先点燃他前半生不曾燃过的灯。”
祝引楼一开始并不通晓对方的意思,直至有一天他巩学火道,在一寸火光中看见自己的彼时过往时,他突然明白了燃灯道人和老方丈的话中用意。
于是他再次摆弄起那根灯芯,又将自己前纪的水术所学聚锁在一个灯盏里,通过施展古籍上的穿魂术,祝引楼成功起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此刻,当他看见周遭环境变成了坪洲时,他便下意识的往某个方向看去。
果然,那屋里的赫连和祝引楼正在阁楼一角中勾颈缠绵。
“有人。”
“没有。”
两张倍感青涩的脸就在祝引楼眼前,他甚至有些想象不到,这夜过后不久,面前这个连亲吻都局促的少年郎就要成为诸天新尊了。
祝引楼过去想进去看看屋里头是否有灭掉了的灯,可尽管那两人看不见他,他也觉得这样进去恐怕不太妥当。
然而怎么也没等到人离去的动静,两个少年郎反而唇齿悱恻得更动情了。
但这一段记忆因为心书的缘故,已经在祝引楼脑海中缺失了,所以他也好奇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此他忍不住再靠近墙边一点,想看一看接下来到底发生过什么。
暮色
唇舌间的交锋结束,赫连气息还是无法平复下来,他紧张的揪着对方腰后的布料,轻唤道:“引楼。”
“你,你别说话。”祝引楼面红耳赤的,不敢看对方一眼。
赫连咽了咽口水,想再来一次却又不敢擅作主张,“为什么。”
“万一有人来了,听见了怎么办。”祝引楼声音越说越弱,“你先放开我。”
赫连讪讪的松了一点儿手,“这样可以吗?”
但赫连的手还是套在祝引楼腰上,祝引楼勾着对方脖子的手纹丝不动,“这还不是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