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褚年许久没把日子过得如此惬意,他心头涌上一丝悸动,捏着杯子的指节微颤。
风缓缓吹过,湛蓝的天空衬的宛若画布,他望的无比出神,渐渐想起了高中时打工攒学费的日子。
自从十五岁那年盛知梦出了意外……
随之而来的是盛褚年与家人彻底决裂,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成了他首要难题。
尽管盛褚年成绩偏上等,但靠着微薄的奖学金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日常,打工便成了家常便饭。
盛家还是盛家,但早就不算盛褚年的家。
有钱之人多半冷血,泼天的富贵更是如此,盛家人就属于那其中最为无情的一派。
因为心狠,所以站得住脚跟。
树木扎根最难,经商也是同理,一旦根基牢固,便需要定期去除杂枝来维持生存空间。
有些人生来就是棋子,不中用的废物自然就是弃子。
盛褚年就属于盛家最没用的,宛如废品一般,丢弃也不会心疼。
光线足以刺眼,仿佛有种吸引的力量将盛褚年思绪拽回来,他心生酸涩心脏突然猛地僵硬一瞬,手中的杯子失手掉下。
茶杯摔了个稀巴烂,盛褚年却似劫后余生般泄了一口气。
热茶凉了。
他早已从那个魔窟逃离出来。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每当回想还是难过,回忆就像在他心尖压了一块巨石,重且沉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造成诸多苦难的根源只因他姓盛。
面和心不和联姻带走了姐姐,也带走了他为数不多的光。
时间在无所事事中流逝飞快,不知不觉,他在露台已经静坐到了十点。
太阳逐渐升到高位,折射的光线也变得开始炽热。
盛褚年伸出手遮挡着灼目的强光,明晃晃地光线即便遮掩,也会从指缝溢出残余。
阳光映在他脸上,衬得盛褚年的身影格外清晰,头顶印着细碎的微光。
盛褚年倚靠坐着,光洁的肌肤泛着病态的白,一看就是许久不出家门的模样。
姣好的面庞精致俊秀,神态勾着一种颓废怅然的美,入了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大雨消散后的艳阳天也难以驱散盛褚年心中难过,无法泯灭的痛要到何时才足以抒怀?
权斯庭,他记仇一辈子。
那男人不是他痛苦的根源,却也是盛褚年痛楚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至少自己的生活里还会继续拥有那独一份的手足情意。
他要找到证据,找到足以指控权斯庭的铁证。
——
傍晚,天色微黑,远方的天界线泛着微红的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