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被他杀死的刺客倒下时意外撞到了摆在架子上的罗盘,进桃花谷的入口突然就消失了。
所幸罗盘无碍,人也无碍。
让虞殊待在桃花谷内也好,起码那里比外界要安全很多。只是,分隔数日,我很思念,他定然也是。
想到本该今日就能见面,现在却还要硬熬一个月,我对蛮人的不爽已濒临极点。
圣子瞥见我们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与他预想中的慌乱完全不同,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刺客没得手,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废物。”
他白着脸喘了口气平复心情,片刻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瓷瓶,举在面前眯着眼细细欣赏。
那是他提前留好的后手。
“这里面装的是天医新制的毒雾,只要打开,便能叫这一屋子的朝臣都变成冰魄人,”圣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慢悠悠地绕过汉白玉柱下了台阶,“备车马,让我带我的人离开,我便不动手。”
候卫军统领抬起了弩弓对着他,无声地威胁他别再朝前靠近。
但圣子领会错了意思,他以为对方是想杀了他。
“我劝你最好别动手。”
圣子从袖间勾出了一只锦袋,里面全是与他手中那只一模一样的瓷瓶。
他垂首阴暗地笑着,“只要你们伤我,我便能让整个京城为我陪葬。”
“孤可以让人备车送你出去,”我说,“但你能保证自己不出尔反尔吗?”
圣子抬起了头,这还是从我出现后,他琴瑟定终身
“老臣无话可说。”他耷拉着眼角,一副半死不活的衰颓样。
“哦?”
“无话可说……”我哼笑一声,道,“也罢,孤倒是有不少话想要问您。例如,当日您提议要御驾亲征,到底是您自己的主意,还是蛮人的主意?”
“是老臣自己的主意,”他微微抬了抬眼,“不管圣上信与不信,您在位时,臣从未生过二心。”
我对此不予置评,只又问了他一句话,“提亲征,意欲何在?”
丞相盯着手中握了大半辈子的笏板,话语沉缓,“臣私以为,天下需要慈悲的菩萨,但不需要悲天悯人的圣上。”
其中的含义并不难懂。
我低低笑了一声,只觉荒谬,“您对我放柳玉宛出宫去当司育使不满,所以想让我重回战场,以期用惨烈的场面让我意识到世间的残酷,好叫我放弃赐钱财与人力助她收留照顾妇孺的念头?”
丞相点了点头。
“孤看您真是老了。”都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