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已经将其即将成为掌门弟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又设计别的弟子主动替堂映东带路、还偷偷摸摸地去换掉假人符箓……但陈颂声却总是能化险为夷!
……堂映东甚至还与他成了好兄弟。
有时候郑曳还会想,莫非这世界上还真有什么主角光环不成。
怎么偏偏每次都叫陈颂声躲了过去?
越想越气愤,郑曳盯着面前高耸直立的常青树,心情愈发烦闷,不满地往树干上狠狠踹了一脚。
后者无端挨了一脚,枝叶顺着力道簌簌作响,牵动周围三三两两的树条一同摇晃,稀里哗啦地掉下不少叶片。
无风的环境下,这点异动格外明显。
不远处路过两个剑修弟子,被这声响吸引,下意识回过头看来。
下一刻,二人鼻尖微动,迅速变了脸色。
“呕——呕——”
其中一人没忍住,原地干呕了一声,这一下就像大坝开了闸,他一时竟停不下来,接连呕个不停。
另一个弟子还较他好些,将吐未吐,却好歹是忍住了,不过由于呼吸不畅,面色憋得通红
这股味道……简直就像是……呕……
思维飞速运转数十秒,后者一片空白的大脑才终于从自己匮乏的词句库里找到贴切的形容词。
无数臭鸡蛋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发酵一年后重新打破,配上长满黑毛冒酸水的腐烂肥肉,二者均匀搅拌混合后再被加热的顶级气味。
况且这味道还不只是纯臭,中调隐隐透着陈年老霉的怪怪酸味,又涩又闷,在空气本就不甚流通的地方更令人窒息。
不过是松懈轻嗅了一秒,两个剑修弟子竟都已经有些神情恍惚,险些重生去见自己早逝的太太太太……奶。
前者靠着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昏厥前死死掐住了人中,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更是一刻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吸入周遭一点空气。
如此冲击下,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边呕边往来时的路上狂奔逃离。
“快呕——呕——跑呕——”
在二人仓皇奔走的背影下,郑曳下意识退后一步,因为难堪而有些发抖的身体一起一伏,大片的红从脖颈弥漫到有些歪斜的脸上,像一只熟透了的明虾。
这种羞辱……这种羞辱……
郑曳气得瞪圆双目,额边的青筋暴起,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跳。
自从那日替换假人身上的符箓回来后,郑曳的身上就开始无端散发恶臭。
他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洗澡、净尘术、泡药浴桶……通通无效。
周围的弟子因此对他退避三舍,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方圆数十米都没有人愿意靠近。
御剑课的师兄捂着鼻子给他批了长假,特意嘱咐病好之前不用来上课。
郑曳还记得那时自己的手足无措,独自站在练剑场中央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的心情。
他已经尽力避免出行,整日窝在木屋里等待味道消散,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若不是又要赴那黑袍男人的约……
似是想到什么,郑曳冷哼一声,生生将心中怒意忍下去,抬脚便往先前约好的山洞方向走去。
直觉告诉他,身上的这股恶臭,应该与那黑衣男人有关。
要真是他故意整蛊自己……
郑曳眼中闪过一抹不甘,随即又被愤恨压下。
待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山洞时,对方已经等在里头了。
察觉到身后传来的些微动静,黑袍男人身形一动,颇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今日怎么如此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