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沈海突然拍了下脑袋,不料正好拍上了头上的包,抱着头嗷嗷叫,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凌道:“少爷,我们的马车还在山脚下呢”昨天他急着找少爷,马车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牵走呢。
“你们竟然放心把马车独自栓到山下!?”沈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盼盼一听忍不住叫了起来。一辆马车啊,她长到这么大,牛车也才乘过几回啊。他们竟然,竟然,造孽哦。
“可是,你们既然有马车,为什么还要爬山呢?”她也是无语了。
沈海看了看坐如松竹的少爷,叹息道:“因为命运。”命运没有放过少爷,使致少爷是个少脑的娇公子。命运更是玩弄他,沈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偏偏他是娇公子的贴身小厮。
命运?啥子玩意。乡下姑娘盼盼不太懂城里人的套路,“不管有没有丢,我们快去找才是正事。”
盼盼拉上沈海就往冲,沈海没准备,一个踉跄。“沈凌,你身子弱,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话音刚落,门就‘碰’地阖上了。
沈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身子骨弱?是什么才让认识不到三天的姑娘对他做出这样的评价?是命运的使然?还是真相的趋势?真让人忧伤。
万幸,盼盼和沈海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马车还在那栓着。饿了两天的马被拘着,焦躁地踢着蹄子。
盼盼松口气,骄傲地对沈海说道:“我们这虽小是小,但是民风淳朴,这几年还没出过什么大案呢。”
沈海摸着马的头,努力让它平静下来,“是呢,我八成以为马早就被牵走了呢。”
家养的马温顺驯服,沈海摸几下就安静下来了,“盼盼姑娘上车吧,我们走了。”
盼盼没坐过马车,满心地新奇,笨手笨脚地爬上车后,只见车里三面都是软软的座垫,中间是个小桌子,上面摆着青瓷莲花茶具和一个暗色孔雀镂空状的熏香炉。小瓷杯中的茶还没喝完,可见主人是临时起意下车的。马车里有股悠悠的栀子花香,把马身上的一点臭味正好掩盖住了。
盼盼摸着屁股底下比她衣服料子还要好的多的座垫,不由地赞叹道:“沈海,你们家马车坐的可真舒服。”
沈海驾着车坐在外面,听了笑着道:“这马车是在路上购置的,我家少爷过得一向精致,所以沈府的少爷专属马车还要比这个好的多。”
贫穷限制了盼盼的想象,这个马车已经装饰地比她们村村长家里还好看啊。唉,大家都是人,但有的人生下就是吃鲍鱼海参的命,有的却连口奶都喝不饱。贫富的差距让盼盼更加坚定了去京都的决心。
马车在泥土路上驶着,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尘泥。
马车行驶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客栈了。
今天是走不成了,沈海驾着马车去了后院,顺便喂些干草给马吃。客栈人多手杂,盼盼把茶具洗净和熏香炉一起收在车内的暗阁中。
现在沈凌找到沈海了,晚上自然不可能再和他挤在一个房间。路过大堂时,盼盼要了间大通铺。
自盼盼他们走后,沈凌在房间百无聊赖,让小二跑腿买了副棋,在房间自娱自乐。
盼盼回来时,沈凌正在用棋子累罗汉,听见开门声,一个手抖,黑白棋子撒落一地。
沈凌无聊地发霉,见盼盼回来,眼睛锃锃亮迎上去,“你终于回来啦!”
盼盼以为他在忧心马车的事,“放心,马车没丢,沈海在下面喂马吃草。”
“哦。”沈凌见盼盼鼻尖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倒了杯凉茶给她,“外面现在可热了吧,以后有事让沈海一人去就行啦。他最喜欢做事,每天少做一点都吃不下饭的。”
喂完马想进房的沈海措不及防地听到了这句话,实力坑小厮,说得就是他家少爷吧。
沈海扶着柱子,想起了以前,他家少爷小时候身体不好但是特爱动,每次在院子里多玩会晚上就梦魇,又哭又闹,锦竹院的晚上就没几天是安静的,连带着他们一起骂,那两年他们院里的奴才扣的钱比拿到手的还多。
后来他家少爷跟着老太爷重金请来的夫子读书识字,心想日子会好一点吧,结果他家少爷识得了字,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本异闻野史,上课就揪着夫子问十万个为什么。
请来的夫子是进士出身的老头,擅长诗赋和策论,平时书不离手,曰不离口,最是瞧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被沈凌气地胡子一翘一翘的。可这少爷又打不得,有次这老头实在是气极了,在他手心用竹板小打了一下,然后沈凌一周没来上课,他上门还被沈家提点了几句。
不能打又不听话,夫子就罚他少爷抄书。他家少爷是写一板字手还疼的主,哪里愿意抄书,那些年的书全是他给抄的。抄书也就罢了,每天少睡点就是了,可他家少爷看了那些奇闻异事不算,遇上新奇的还要实验一番。例如,男扮女装能不能被看出来?母猪可否上树?十天只喝水不吃饭还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