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月老做了件大快神心的事,一脚将她踹落人间,还封印住她部份法力,让她仅能自保谋生,不再像以前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腾云驾雾四处溜达。
不过她会掉落纽约是风神的杰作,谁叫她把他最爱的牡丹花神匹配给人间男子,所以他小小地使了心眼予以报复。
「小兔呀!妳碗洗好了吗?别拖拖拉拉的给我偷懒。」这丫头不盯着不行,老是搞失踪。
福福态态的妇人嘴里吆喝着的从后边走来,还唠叨数落工作环境有多差、工资多低廉,老板有多么不重视员工福利,是个没血没泪的吸血鬼。
福婶是来自广东的移民,她的工作是替厨房准备干净的碗筷、刀叉,还有把一盘盘煮好的菜放在餐车上等服务生来推,可说轻松也可说沉重,端看点菜的客人多不多,上菜的速度快不快。
通常是中午和晚上用餐的时间比较累,过了这个尖峰期她可以说闲得无事一身轻,偷打个盹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她就是嗓门大、爱啰唆了点,心地倒是不坏,常常偷渡些她认为营养的食物喂养白小兔,免得她越吃越瘦只会啃胡萝卜。
「快好了、快好了,就剩下一叠。」蹦地一跳,白小兔飞快的捉下飘浮在半空自动清洗的盘子,做出正在拭干的动作。
「哟!今天挺快的,没我在一旁监督妳反而勤快。」嗯!洗得很干净,光可鉴人。
她讪笑的想着,当然快咯!没有人在旁边她才能使用法术嘛!不然违反天条她刑罚会加重。「因为今天的天气很凉爽,不像在船舱里那么闷热。」
「这倒也是,老板心血来潮想进港口停留几天,我们才有机会上岸透透气,」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譬如洗碗。
「对了,我刚在大厨那里拿了一只烤鸡腿,妳趁还没凉之前赶紧尝尝,滑滑嫩嫩非常爽口。」
「什……什么,鸡腿?!」不会吧!又来了。
咽下反胃的酸气,她一脸惊惧的瞪着福婶手中那油水直滴的大鸡腿。
「瞧妳瘦不拉几地要好好的补一补,多吃点肉才会长肉,女孩子要胖胖的才可爱。」像她脸圆圆的才是福气。
「可是……可是……」它太油了,光一只就足以抵她三碗饭。
白小兔不懂计算机,不会说洋文、写洋文,更不认识一个洋文字,被丢在洋人的世界她跟废物一样,什么也不会做。
幸好她遇到爱管闲事的福婶,想办法把她弄到一份假的身份证明,并带着她一同上船工作,免得她衣食无着落的饿死街头。
不过她们工作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不起眼的小货轮,而是名闻遐迩的豪华大游输,一次可载运三千名以上的旅客游览海上风光,是新人最爱的蜜月旅程。
而它真正的卖点在于它是一艘赌船,常常十天半个月地停在公海,供好赌人士大玩特玩,只要你口袋里有钱都能上船。
至于老板还真的神秘得没人见过,他只负责把薪水汇入员工的帐户,每个月的收入则由船长集中保管,每隔几个月便存入固定的户头内。
「福婶待妳好妳还敢推辞,要不是看在妳长得和我留在大陆的女儿有点像,我才不管妳死活呢!」福婶硬是将鸡腿往她嘴里一塞,让她不吃都不行。
「唔……唔……我吃就素,妳不要塞啦!」好恶哦!她一定会撑死。
「对嘛!就是要听话才得人宠,我……咦,这是什么?」吃了一半的……胡萝卜?
没来得及藏好的白小兔笑得很心虚,「我……我磨牙啦!我最近在长智齿。」
「哼!就知道妳老是吃没营养的东西才会长不胖,智齿长在牙床最后头还磨个什么劲,妳这丫头真不会替自己着想。」
她顺手一扔丢到脏乱的废水沟里,顺水一流也不知流到哪里去,白小兔看得心好痛,眼泪差点流出来地大叫--我的命根子。
「我的胡萝卜啦!」呜!好想哭,她的命运未免太乖舛了。
都是月老害的啦!她要每天钉草人让他睡不安稳,一天滚落神仙床好几回。
「快吃、快吃,我们还要把碗盘搬回船上的厨房,不能老在这里闲晃。」刚刚忘了把推车推过来了。
是妳在闲晃吧!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碗还没洗完,可不可以等一下再吃。」
消防栓旁的野狗看起来很饿,似乎垂涎着她手中的鸡腿已久……
「不行,妳给我吃完,剩下的碗我来洗。」福婶将她推到一旁,袖子一挽还哼起打渔歌。
她唱的是地方小曲,以粤语发音,所以听不懂的白小兔委屈的坐到旁边慢慢撕着鸡肉,一小口一小口像吞毒药似的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