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正坐在小桌前,同对面的萧阙说话,萧阙背对着她,人高腿长的坐在小凳上弯着腿,莫名就显得喜感憋屈。
她抿唇失笑,老伯眼尖瞧见她,朝着她开口唤。
她迎上萧阙的视线,表情不自然了一瞬,放下撑着腰的手,挪到两人跟前同老伯打招呼。
老伯乐呵呵叫她坐下,语气说带着些埋怨:“苏姑娘竟然是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我说呢,昨夜在坡下瞧着苏姑娘哭得那般厉害,当真是怎么劝都劝不住,现在想来,原是在担忧世子的安危那。”
像是被揭了老底一般,苏苑音有些羞赧,还有那什么未过门的妻子,问过她了么他竟张口就来。
萧阙也不在意她故意当瞧不见自己的事,只拉了个凳子到身边叫她坐,看着她清了清嗓子,还是乖顺坐下。
他转眸,瞧见她面上又漫上了清浅红晕。
啧,脸皮倒是薄得很。
“用过膳了么?”他问。
她瞥他一眼,又移开视线目不斜视的瞧着对面的老伯:“还尚未。”
他垂头笑笑,没忍心戳穿她现下这刻意避嫌的模样,心思实在是太好猜透,只怕落在旁人眼里,将没发生的事都坐实。
只与他而言倒是无所谓,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晓她就是他的人才好。
“唉,我托了世子帮我找找阿鸿,希望那小子也要安然无恙才好。”
同行了姑娘没了音讯,阿鸿又一直迟迟不见踪影,他方才一时心急,乱了分寸直接求到了世子面前,想不到世子可当真不似传言冷血嗜杀,倒是有些沉默寡言,耐着性子听他讲。
苏苑音脸上的笑意一僵,附和着说好,同老伯又聊了几句,既是萧阙答应替他寻人,他就准备随军一道走,打听消息也能方便些,还能听听旁人说起广汉,自己儿子战死之前那里是个什么景况。
同老伯说完话,她被萧阙带回去用膳。
她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跟着人走,只手下突然一暖,是前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牵她。
他极少这般来牵她。
她不经意的垂眸,瞧见交握的手,他的手生的也好看,指节直又长,掌心处却有茧,咯得她的掌心有些酥麻的痒意,叫她更加心猿意马的分神得厉害。
想起昨晚这双手是如何欺负自己。
“你脸红什么?”他好笑,对着她明知故问。
方才瞧了她几次,没有不在分神的时候,他想听她说,证实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你这个将军当的可真没正形。”她说着就像要挣脱。
可是他却爱意坦荡,不以为意的挑挑眉:“没上战场时候,我从不拘着他们。”
简言之就是他们也不能拘着他。
当真的蛮横无理的逻辑,如他人一般霸道。
她语塞,看着不过几步就要到了,才微微松口气,将脑子里的旖旎的想法甩掉些。
“我好像见过阿鸿。”
萧阙抬眼瞧她,没打岔。
“进山的那日,那个裨将军遇上了两个猎户,他信不过我们,想要叫他们带路,但是被拒绝了,后来那个裨将军一怒之下就将两个人都杀了。我还不敢同那个老伯讲,这太残忍了。”
她叹叹,将这件事情同他倾诉完之后,心里总算是轻快了些,好过全压在自己身上。
萧阙掀帘将她带进去坐到榻上,顺势瞧了瞧她的手上的伤,半晌才放下。
“此事还尚未查清,不知老者的孙子到底在不在其中,先不说也罢,免得徒增烦忧。那一路上,他们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