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向下看去,昨日还死死将她摁住的那个副将身后又带回了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瞧见她,神色有些激动。
她将最前面的那人认出,是那日下了马车替她断后的暗卫,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既如此,那将她叫出来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
她转头对萧阙证明他们的身份:“他们是薛家的暗卫。”
有了她的指认,萧阙点头,叫人都先散开,右将一脸懊恼,本是一心想要立功,却接二连三抓错人,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世子。
“姑娘,你没事就太好了,脱身后我们朝着东边一路寻来,看到马车的残骸,我们还以为…”
为首的暗卫有些后怕,倘若这边出了什么事,如何回去同国公交代。
苏苑音将人扶起,看了看同那天相比少了半数的人:“还没来得及同你们道声谢,倘若不是你们以命相互,我兴许都逃不出来。”
她说完,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她转眸对上了那双有些不满的墨瞳,突然就心领神会,放下将人扶住了手。
“姑娘万不能这么说,我们去薛家的暗卫,保护主子安危本就是职责所在。”
“秦牧,将人带去看伤。”
身侧响起一道波澜不惊的清冽声线。
右将见世子点了自己,许是还没有对他失望至极,他心里大石落地,忙不迭带人走。
众人散尽,瞧着人走远的背影,苏苑音垂下眸子,想必以言二的身手,带着春棋逃脱,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前我救你几回,就且不说报恩了,怎也没见你这般嘘寒问暖的待我?好容易来探望也磨磨蹭蹭。”他睨着她兴师问罪。
苏苑音觉得他幼稚得不行,哪里像是个正气凛然的威严将军。
只是这副模样,却又叫她喜欢的不行。
她以手作扇,置于鼻尖轻扇,揶揄道:“好大的醋味哪。”
身侧的人默了默,瞧着她的眼神多了些意味深长。
她当真是怕极了这种眼神,随即闭口收敛。
明面上,她此前因为心里怀着别的事,违心的推拒,将人伤得惨了,可是想要讨好他取悦他都好容易,只要又回过头来冲他笑笑,他便就不究过往,对她就是无条件的妥协退让。
只是背地里,他当真记仇得紧,多的是折磨她的法子,究竟是谁拿捏了谁,谁也说不清楚。
两人说几句话就分开,她被撵回去用膳。
她吃完犯困,一个人占着大床打了个盹,很是悠闲自得,同外头的严肃戒备气氛仿若两个极端,有个人嘴上不说,却又给她支起一方天地,对她宠得没边儿。
晚些时候她才慢悠悠晃出去,到医帐瞧了瞧那几个暗卫。
老吴这几日也不清闲,虽然没有正面同山崩对上,但是后来同齐军走散的人马交手,还是不免有人受伤,医帐中就他同其他两名医者,自是忙得不行。
于是见到她来,又拉着人骂骂咧咧好生说了何满一通,内容大抵是他不识好歹,不接受自己的挽留招揽云云。
老吴说话本就尖酸刻薄,只是惜才也是真的。
“这回再见到他,我一定好生劝劝。”她笑着同老吴打马虎眼。
老吴哼了哼,又去忙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