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已经全然没了晨时远远瞧见在马上时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坚毅,听见她呼痛才慢悠悠将牙关松开。
他已经解甲换上了一身常服,没了那凛然正气,通身都是漫不经心的慵懒,恢复了没个正形的模样,倒真是映衬了那句人靠衣装。
良久,她才意识过来他方才的话。
“我想着你若是有伤,定是会去医帐的,见你迟迟未来,想着待手上这边忙完再去寻你。”
听着这个无关痛痒的解释,他刚才问的问题,愣是一个都不肯好好回答。
医帐那边的情景他看看听说,等着她来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这般不爱讨好人的性子,他又偏偏没什么骨气,对着她如何也做不到狠心。
“那你伤着哪了?可要紧?”她四下环顾他,只觉得面前的人除了眉宇间有些困倦,气色倒是红润,神清气爽的样子。
本以为只是托词,没成想人顿了顿,当真讳莫如深的将袖口挽起,露出一个半大不小浅痕,甚至比她此前一路赶来时受的伤,兴许还要轻些。
她一怔,没忍住笑出来。
他却只淡淡掀起眼皮瞧她,沉沉眸色里有些警示的意味:“在医帐里你如何给旁人包的,现在就也一五一十给我包一遍。”
她想说在医帐这样的根本都不需要包扎,上些药就好了,可是若不叫他得逞,指不定又要想出别的什么法子折腾她。
苏苑音挺识相的闭嘴,寻了药来给他。
萧阙看着人低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扑闪,神情专注得像是对着什么珍惜之物。
他自得的扬眉,想起了今早凯旋时瞧见的那个落寞背影。
“今早你为何不过来?”他问。
想不到那么多人,他竟还能瞧见自己。
她没抬头,将手上的事一步步都做的细致又认真:“就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好像熟悉又陌生。”
话音刚落,她的动作就被打断,低垂着的下颌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托起,他目不斜视的迎着她的目光:“我从前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你在我这里,永远都可以做个例外。”
所以不要怕他,也不要疏远他。
似是觉得光动动嘴皮子,说服力还是太轻,他敛眸,不由分说吻上她翕动的唇,这样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吞进腹中,同她唇齿交缠。
这个吻里没有柔情蜜意,只是她唇舌上肆虐,全是霸道的占有,蛮横的在证明此刻他们都只有彼此。
苏苑音招架不住,快要觉得窒息,再回神时,她已经仰倒在床榻之上。
趁着两个人短暂分开的间隙方才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大口喘着气想要解释,却见他已经欺身上来想要延续方才的吻,蛮横又霸道。
半晌后他才停下一路向下的吻,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嗅一口她身上幽香,心里熨帖得紧。
她被激起一阵颤栗,手突然里多了个东西,触感有些熟悉,光滑温润,大抵是时常被主人拿出来在手里反复摩挲的缘故。
她垂下眸子,看着又回到自己手里的同心佩,眼睛有些酸涩。
“先前就算是我先替你保管,现在物归原主,这玉有些用处,日后可莫要再动不动就不要了。”
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变,心里像是在被什么慢慢填满,只是话音越来越低,面色倦色更浓。
温香软玉在怀,意志都被消磨大半,困意袭来,他没怎么挣扎就放任自己沉溺。
苏苑音有些动容,低声道好,将手中的同心佩在腰间系紧,未了才看见他手上缠了一半就被临时打断的纱布
她失笑,却还是继续纵容的又小心翼翼给人系了个精巧的结,待弄好,她才又鬼使神差地在他手臂上轻轻印上一吻。
她方才其实还没有讲完,便就是今天晨时那个耀眼的他,尽管是少见,但是她却也止不住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