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音只当作是不认识萧阙,已经有些悻悻想遛,只是想想方才听见的,他倒是个能挥霍的主,让两成都已经叫她肉痛许久,他倒是行,动动嘴皮子就是让三成,早晚有一日王府中的家财要叫他败光,还有那什么将女儿托付
楚楚总总,最后还是恍若生人一般坐上了刘老板身边的位置。
“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家中小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也是想好好替她寻上一个好夫婿,下半年我另一个药园子里的三七也差不多该收了,你放心,品质同现下这批绝对是不相上下的,届时那批一定还是照着原先的价钱卖给你们善草堂,姑娘放心,我现下就可立下字据。”
竟然还有这一手,苏苑音见他此刻神情倒是难得的诚恳,随即也没多想便就欣然同意,毕竟她们就是紧需。
这边彼此都怕对方反悔,赶忙立好了字据签了名,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这就是我昨日同你说起过的温公子。”刘老板给苏苑音做介绍。
苏苑音顺着刘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方才一直故意视而不见的人,如此斯文的打扮倒是少见,难怪从旁人嘴里听到的都同他本人大相径庭。
她拿着笔墨未干的字据,朝着人点点头,没拆穿他身份,假装不识,只是他神色竟是半分不知收敛,苏苑音拿出手里的字据晃了晃,警告他莫要坏了自己的事。
“温公子,你方才说你已有家室,我其实也非那般刻板之人,并不在意这些,为今的夙愿也不过替女儿寻个依靠,温公子可否同夫人商议商议,旁的我们都不求,只将小女抬作平妻就好”
若是女儿为妾,于他其实有些不大光彩,可若是这平妻,那既不影响他那正妻地位,两家面子又都能得过去。
他说罢,小心瞧着温公子,好在没见他拒绝,只瞧见他嘴角噙起笑,轻轻说“好”。
刘老板心中雀跃,以为事有余地。
却只见温公子朝着对面的苏姑娘开口,语气熟稔得可不像是初识。
“夫人,你觉得如何?”
苏苑音抬头,看着他以手托腮,带着无辜的神情问得认真。
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复。
苏苑音进了客栈的厢房想阖门,被一只手不慢不紧的挡住,门关合了一半,两个人之间只隔着留出一小缝的门,她知他没用力,否则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分毫。
听着不远处有阵脚步渐近,是那个常打照面的店小二,话音中带着些疑惑:“这位公子,请问你这是”
“不碍事,只是内子在同我闹脾气,惊扰大家了。”他说得委屈又无奈,苏苑音忍了忍,他倒是会卖惨,全然是忘记了方才刘老板的神情是如何精彩。
他得罪了人便就罢了,非要连带上她,其实说到底就是记仇,许是怪她先斩后奏,又或是怪她方才故意装作素不相识。
可不是他先隐姓埋名不愿叫人认出的么,这竟也能怪她?
她到底没他那般厚的脸皮,将手抵着的门松开:“你少胡说!”
嗔了人一眼,随即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往嘴边送,想想还是伸手递给了他。
那人倒是气定神闲的统统笑纳,好看的眉眼实在叫人对他气不起来。
她默不作声移开视线故意不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该先同他解释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只是看他也没有想要问她的意思。
“在你等啊。”他放下茶盏,眉眼里存着挑弄。
“你怎知道”她脱口问,却似是有些明了,将话又止住。
其实没什么好惊讶,她身上有好些秘密秘密,他却近乎都知晓,他洞察人心那般厉害,能瞧透她心里的事再正常不过。
怪不得以玄甲卫那般警惕,可是走的那天却无一人察觉阻拦。
他应是最讨厌离别的人,既没回锦西,那便就还没瞧见自己留的书信,可是此刻面对自己的不辞而别就是连反应都淡淡。
总叫她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