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国人孝字为先,既然从里面出来了,没理由不看看自己的老父亲,这也算是一种默许,人之常情嘛。
彦朗打开门,目视二人进了独楼独栋的小院,然后回到了驾驶位上。
快走到门口的施温书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彦朗。
施洋解释:“已经商量好了,今天的情况他不适合进来。”
施温书沉默半晌,遥遥的对彦朗点了一下头。
那天晚上,施洋回到了家里,面色古怪的告诉彦朗,他爷爷给了他一笔钱,资产是他现在手上全部资金的十倍,里面有不少国有企业的股票,还有一些国有债券和部分外卷,明天律师就会过来办理手续。
他说:“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提前分遗产?拿那么多钱砸我,真是太过分了,把我都砸晕了,让我觉得他真的对我挺好的,你说是不是?”
彦朗摸着施洋的脑袋瓜子笑而不语。
“还有,我爸说他哪儿也不去,就要和我在一起。我说我要回衡市,那地方特别的艰苦。我爸说他这辈子就赖上我了,看来咱们要有个拖油瓶了。”施洋趴在彦朗的胸口,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男人抬起的脸上虽然挂着嫌弃,但是却难掩眼底的笑意。
彦朗轻轻的摸着他的后颈,笑道:“没事,你腿那么粗,就算把我挂上,两个拖油瓶也拖不垮你。”
施洋眼珠子一转,吃吃的笑:“那好吧,以后我养你们两个人。”
三年后。
施温书说:“爸,你就住这里吧,是洋洋他们特意给咱家人留的房子,没有外人住过。冬天你就来衡市,这里阳光足,水色好,冬天最冷不过十度,很适合养老。”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呢?”施老爷子看过一圈,示意杜涛将行李放到楼上去。
施温书叹了口气:“您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太突然了,他们新开的宾馆今天开业,一大早就过去了,要不是接到您的电话,我也走了。”
“又开分店了?钱多了也不知道计算着用,就知道盲目扩张,果然还是个孩子。”
“这宾馆是龚小二他们合伙开的,洋洋投资了一点钱,主要是承包了厨房这一块,彦朗那个二徒弟带着人过去的,那孩子不太爱说话,但是就有个认真劲儿,我是一点点的吃出来他的进步,成天从早忙到晚,不容易啊……”
“咳!”施老爷子对儿子擅自歪楼很不满意,醒着嗓子再开话头,“你在这里住的还好吗?”
“好啊,能有什么不好的?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开一个小时车还有温泉泡,自从来了这里我的关节炎就没犯过了。天天彦朗换着花样给我做吃的,您没发现,我胖了快二十斤,那俩孩子都快把我喂成猪了。”
施老爷子看着自家儿子那一脸炫耀的表情,嘴里一阵发酸。施家那么大,施域还小了点,他没办法完全的撒手,天生的劳碌命,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他也想过每天睡觉自然醒,睁眼就等着吃饭的日子,奈何没那命哦。
“得了,得了别炫耀了,不过就是吃吃睡睡,你没事也多动动,别回头检查出来的个三高。”
“呵呵,行,爸,我知道了。”
“我有点事问你,洋洋和那个小子就这样了,你不管管?”
“他叫彦朗。”施温书正色纠正,如今他心里已经将彦朗当成了自己的半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谦逊聪明,关键还会做一手好菜的孩子。
“回答我。”施老爷子正色,退下来三年,还不足以改变他的官僚作风。
施温书想了想,谨慎措辞道:“我觉得吧……这是洋洋的生活,他现在每天都挺快乐的,我这个做爸的不让他快乐,非得做些让他难过的事,您觉得呢?不合适对不对。其实这种事别人的看法永远是别人的,这俩孩子都躲到这里来了,您老也别天天惦记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施老爷子垂眼沉默,好一会说道,“彦朗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那边态度是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让洋洋继续这样遮遮掩掩的吧?”
施温书听出老爷子的松动,眼睛一亮,高兴的建议:“……呃,不如,我晚上安排一顿饭,您见见亲家?”
因此,当晚饭前彦朗和施洋急急忙忙的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妈、大姑、大姑父、小姑、小姑夫紧张的坐在餐桌边上,施老爷子坐在上座神情凝重不怒自威。
施老爷子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洋洋了。”
大妈说:“没有没有,您客气了。”
施老爷子说:“你们是彦朗的长辈,能够接受洋洋,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