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聊天记录停在段绵那句“我眼巴巴地守着手机,等你消息”上,当时被陈迹打岔,他忘记回复了。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关雪息辗转反侧了半宿,最终还是决定,等周一见面再聊。
他为了不让段绵多想,客气地回了她几句托词,说自己家里有事没来得及看手机,又说周末两天都忙,抽不出空陪她吃饭了。
段绵很好说话,回复“没关系”,还发了一张可爱猫猫的表情包。
……
关雪息的周末是在做题中度过的。
周日当天,关靖平亲自登了一趟门,他来敲门的时候,关雪息拦住何韵,隔着门把他轰走了。
何韵嘴上说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礼貌”,心里却乐开了花,中午跟过节似的,给关雪息做了四菜一汤,把他撑得一整个下午都没消化好。
终于到了周一,关雪息换上校服,拎起书包,乘路公交车去上学。
上车之后,他不动声色在车内寻视了一圈,没见到陈迹。
虽然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上学的时间不一样,不在一辆车。但直觉告诉他,陈迹的家八成不住这边。
“……”
那就更古怪了。
关雪息不想好奇,但很难不好奇。
周一有升旗仪式,关雪息是要登台的,在国旗下讲话。
早读时间,宋明利忙着抄他的作业,他忙着写演讲稿,两人一起低头奋笔疾书,还能一心二用地闲聊。
宋明利说:“今天钱博他们恐怕要被公开处刑了。这才刚开学一周,老李头正抓纪律呢,他就顶风作死,胆子够大的。”
关雪息道:“扯,钱博能有几个胆子?估计他是想凭人多势众吓唬陈迹一下,没想到陈迹这么能打,他收不了场了。”
“你说这陈迹,”宋明利放下笔,“他一个打八个还能毫发无伤,是不是练过啊?”
“……”
毫发无伤?
关雪息想起那天晚上,陈迹身上的尘土和手背上的血,传闻中的“毫发无伤”是夸张了,但他的确只有小伤,没有大碍。
关雪息没接这句话,宋明利自顾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猜,他是在里面练出来的。”
“里面?”
“就是那个,那个里面啊。”
宋明利比划了一下,见关雪息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好直说:“少管所,监狱。”
“……”
监狱,这两个字真是触耳惊心。
在十六七岁的少年们眼里——不,大人们也一样,在整个社会的眼里,凡是进过监狱的人,都不是好人。
留有案底,不能考公务员,去私企找工作也受歧视。
这一生差不多毁了一半。
早在陈迹转学来的第一天,关雪息就听闻了他曾经是少年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