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津更气了,就是这么哄人的?!
“你有没有诚意了?”他扒开被子反身按住她。
“我问两遍了,事不过三的。”苏愉笑嘻嘻地说,勾着他脖子再问:“生气了?”
“气死了。”男人咬着牙两手捧着她脸,把她嘴挤的嘟起来,下嘴咬了一口。
“你怎么会想到去东北上大学?我怎么办?你不愿意跟我了?”他盯着她眼睛问。
“楚业专业好的大学不是在首都就是在东北,东北森楚资源丰富,我毕业了更愿意在东北保护树木,而不是坐办公室跟人斗心眼。”苏愉说的是实话,首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她今年如果是二十岁,她会更侧向去首都,坐办公室往上爬。
“我了解我自己,我喜欢干实事,没有管理和把控大局的才能,没有那本事就不沾政治,免得惹出一身腥。”而且还有树满坡在,大地方不比小地方,不是她那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的,她如果身在政治圈里,以后就再不能借树满坡的力。
“那我呢?我在中部,你去东北,我坐火车都要两三天,我俩这搞得跟离婚没两样。”
“那怎么会?我可把儿子抵给你了。”苏愉笑嘻嘻地玩笑,揉着男人的脸安慰:“将就几年,高考恢复了,知青都是要回城的,你没见这两年经济也放松了?监管黑市的力度也松懈了,就连革委会都垮台了,我觉得以后介绍信啥的都会废除,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住,不住在这个小镇,你开车技术又好,到时候就是在城市里帮人运送东西,工资也比现在赚的多。”
“你就说的好听,我也只能由你糊弄。”
听这意思是只差一口气就能哄好了,苏愉亲了他一口,黏糊糊地说:“你可是我男人,我就是糊弄谁也不会糊弄你。”
“好话谁都会说。”宁津郁气消了大半,半靠在墙头垂眼俯视她,与其说他生气不如说他是恼他自己,苏愉复习一年半,她要是考不上,那复习不足两个月的更是考不上,看她这轻松自在的样子,大学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而他呢,货车司机,一年到头在外跑,这马上就要夫妻异地了,他担心苏愉变心。
“你是不是怕我看上其他男人了?”苏愉瞅着耷拉着眼皮的男人,她抬手摸上他的眼皮,手指顺着脸往下,划过他的嘴角,奔向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正经地说:“我就喜欢你,哪哪都喜欢,只要你不犯错,外面就是站个男狐狸精我都看不上。”
这个男人受她影响,经她改造,完全恰和她的生活习惯,她是疯了甩了他去找个半成品。
“臭美,男狐狸精才看不上你。”男人睨了她一眼,拽下她不安分的手给按在被窝里,听着隔壁隐隐的喧闹声,有些纳闷地说:“这墙是啥玩意儿砌的,真他娘的不隔音。”
“隔音了你又想做什么?”苏愉手在被窝里往下摸,被按住了也不乱动,腿搭在他腰上,好奇问:“我填志愿的时候你有气怎么不提?”
“我都懵了,还没想好你都已经填好了,而且怕影响你考试,那你岂不是要恨死我。而且看平安跟小远那个兴奋劲儿,我就知道这俩也是翅膀渐硬的鹰,过两年也是要飞走的,这个家无论如果都保持不了以前的样子,就想着满足你的心意算了,用这来安慰自己的。”
听男人颇为委屈的话,她头枕他肩上,真心夸赞:“你真好,我再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男人。”
“好话轻飘飘的,不实用,我要好处。”他嘴对着她耳朵小声说话,生怕隔壁听去了似的。
苏愉手拄着头,打量眼神飘忽的男人,啧啧,长进了啊,“行,我答应你。”她说。
考试后的第一天,一家四口去了动物园,去国营饭店吃了老师傅的拿手菜,第二天在街上逛了一天,零零碎碎的买了不少东西。苏愉还见到了何青,就是刘泉的前妻,她一个人在街上走,没见到她的两个孩子,何青没瞅见她,苏愉也没打招呼。
回去了才知道何青也来参加高考了,邱富力还说是她是听人说苏愉要去考试,她也就报名了。
苏愉:“……”有种撞鬼的荒谬,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这夫妻俩都盯着她做事,跟她比着来是什么意思?
“考的怎么样?”邱富力关切地问。
“尽力了,能不能被录取就看有没有那个命了。”苏愉模棱两可地说,通知书没下来之前,谁问她都是这个答案。
“那通知书没下来你就安心继续工作。”邱富力也只能如此,要走的他也留不下来。
苏愉一家从省城回来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办办年货,回娘家给老两口洗了衣服被子就已经临近过年了。小远平安两人从省城回来就格外爱学习,苏愉看的书做的题写的笔记都搬进他俩的卧房里,有不懂的等他妈回来了立马问,坚决不让疑问搁过夜了。
二丫有时也过来看小远高一上学期的书,小虎已经扔给她大姐带了,大丫有小虎跟着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就是杜小娟不太舒服,感觉大丫有抢她儿子的意思,但她又不常在家,小虎的衣服鞋子破了有人缝补,洗澡什么的也由大丫一手操办,时间久了她也乐得轻松,也就随大丫折腾。
她现在在忙着给家里两个丫头寻摸“靠谱”的亲事,大丫不必说,她已经在镇上出名了,不能生的女人难见,她还被男人甩了又哭哭啼啼的纠缠,杜小娟就是再怎么说大丫能干,也少有人答应。而不缺孩子的鳏夫又怕她家的名声,怕娶个媳妇回去她往娘家扒东西,或是又忘不了她前一个男人,到时候丢人,所以大丫的婚事无人问津。
至于二丫,有人看她初中毕业的名头想捡漏子,但这种人家哪会愿意出高价彩礼,说急了还浑赖赖地说:“你两个丫头身条没差,干瘪的像豆芽菜一样,老大不是个能生,老二保不准也生不了,不下蛋的母鸡你还想卖八百块钱,你还不如把你自己挂牌卖了,说不定价钱还贵些。”
“啊!”杜小娟大叫一声,撵着要打人,她这几十年还是在苏愉手里吃过一次亏,只有她骂人的份,哪有别人糟蹋她的,她一时就气不过,扑上去要打架,但在人家的地盘,她反过来被人揍的像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