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香毒案里的死者都是朝廷官员,而那些官员都是陛下看不顺眼、想要除掉的。沈大人跟我提过,那些官员跟太子往来密切,倘若太子的势力壮大,对陛下来说,自然不是好事。”
“林建东借此良机在各部各司安插了几个门生,但随着林家覆灭,自然有人对付那几个人。”
“陶重光不是临阵倒戈帮了陛下吗?为什么要除掉他?”少少问道。
“这些年,陶重光低调做人,勤勉公务,跟同僚交往甚少,但饶是如此,陛下也渐起杀心。因为,陶重光知道当年宫变的所有细节,相当于捏住了陛下的把柄。”叶姝影清冷地嗤笑,“陛下怎么会允许有人知道当年宫变的真相呢?”
“五绝为什么教唆那几位主母毒害得宠的姨娘?陛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少少叹为观止,这些凶杀案明面上看跟陛下没半分关系,可是,多多却能口若悬河地说出一番大道理,让陛下无从驳斥。
“涉案的赵天海、魏金水、孙建安等五位大人,最后降职降级又罚俸,打击不小。沈大人早就查清他们的底细,他们不是结党营私就是中饱私囊。”叶姝影道,“林建东想再次安插门生,但陛下抢先一步,提拔了几个有才干、锐意进取的才俊
,一扫朝堂的官僚浊气。”
“就算你的分析有一二分道理,但东楚国使团被残杀殆尽,对陛下有何好处?”老贺阴沉地问,“东楚皇帝怒而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加重了国库的负担,是陛下想看到的吗?”
“如你所说,东楚国使团在洛阳出事,无论凶犯是谁,朝廷都要担上保护不力的责任,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但相比陪嫁加倍,陛下得到的好处更有分量。”
“跟林建东有关吗?”少少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当年宫变后,林建东带着京兆尹和睿王勾结的证据向陛下投诚,五六年后,陛下才起用他。但陛下多疑,并没有完全信任他。这几年,林建东官至工部尚书,门生众多,势力盘根错节,而且一直待在同心盟。”
“陛下早就想除掉他,也有办法除掉他,但什么都没做,因为陛下不想打草惊蛇,惊了同心盟。再者,陛下要一锅端了林家九族,要让林建东背负着国之巨蠹、逆党余孽的罪名惨死。”
少少听得头皮发麻,萧应渊的心思简直是人心鬼蜮,太可怕了。
萧应渊挑起剑眉,目光犀利。
老贺又道:“陛下爱民如子,血蛭尸香残害百姓,总归跟陛下无关吧?”
叶姝影忽的蹙眉,陷入了沉思。
少少轻声唤她,唤了几声,她才醒过神来。
叶姝影道:“此前,微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陛下知道睿王逆党余孽的存在,但不知道他
们是谁,藏身何处。应该在十年前,甚至更早,陛下吩咐老贺秘密寻找逆党余孽,把他们集合起来,创立一个组织。”
老贺惊悚地皱眉,不敢置信地看向陛下。
萧应渊怒极反笑,“继续说。”
“老贺花费数年时间,以逆党余孽的身份寻到了睿王的近身护卫江淮,给他出谋划策,提议创立同心盟,召集其他余孽,为睿王复仇。”
她似笑非笑,“老贺谋划了几起惊天大案,江淮自是对他深信不疑,至死都不知老贺的真正身份和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