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一脸认真地站了起来,朝老太太先行了礼,这才厚着脸皮稳当当的坐下,眼神也多了些理所应当。
“老太太也知道,卿姐儿不日就要嫁人了,这婚书,三媒六聘都是要当母亲的去给姑娘一一盘算,可卿姐儿命苦,妹妹又去的早,此事只能我这个舅母做。”
“我本是心甘情愿的,可总不能只让人白做事,什么都不收,我同官人琢磨了几天,想着日后卿姐儿回了娘家,也是要有依靠,所幸,便将聘礼留下多半?”
“我这做舅母的尚且年轻,能替她管理,日后在夫家过得不景气,姑娘也有东西傍身!”
见对方冠冕堂皇,将霸占聘礼说得如此好听,老太太气到气息已经有些不稳,手紧紧的捏着拐杖,眼里也是浓浓的失望。
沈洪才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本以为,自己用心教养,日后即使不同她亲近,可也不至于如此糊涂。
如今听了媳妇的话,连外甥女的东西都要昧下。
这日后若是官场更上一步,那岂不是将天都要捅下大洞了,闭着眼睛缓了许久,老太太这才压着声音
,装作无事人般的继续询问。
“那依你之见,得是要给姑娘多多的嫁妆,才能显示我沈家不那么寒酸。”
“你这做舅母的连聘礼都能收下,可不知嫁妆给姑娘准备了多少?”
这一问曾氏彻底傻眼了,自始至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沈念卿嫁妆。
此事应当是老太太想的,同她有什么关系。
这三年,沈念卿也从未对她晨昏定省。
如今快要嫁人了,反倒让她出陪嫁,曾氏心有不甘。
可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贪下那些聘礼,只能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眼底也闪过一抹心虚,可却嘴硬狡辩。
“姑娘出嫁本是大事,自然不好含糊,儿媳想着,给姑娘挑两个好一些的陪嫁丫头,再置办一副头面。”
“郊外的两个庄子,想来这些也就够了,贵人本是家财万贯,是看不上咱们这些银子的。”
“与其将一家人全都拖累,只抠抠搜搜拿出那么一些,倒不如坦坦荡荡的!”
说到最后,曾氏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小。
看着老太太一脸阴沉,由乌云盖满头顶,让人浑身都不自觉发寒,便心虚的收回视线,慢慢低下头,暗中示意了沈洪才一番。
气氛如此古怪,沈洪才心里也多有忐忑。
可为了以后自己有官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连头都不敢抬,双手抱拳冲着老太太的方向请愿。
“母亲,我觉得大娘子说的极对,卿姐儿嫁过去就是享福的,这些年,她在
家中也花了不少银子……”
见这两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
老太太气到胸口都剧烈浮动着,左顾右盼手边的茶盏重力的朝着沈洪才脚下扔了过去。